话说在黛玉宝钗忙着进宫之时,朝堂上却同样发生了一件大事,许久不上朝的太上皇突然召开了大朝会,并且在朝会上宣布,他找到了皇孙徒怀慎——曾经的废太子之子,如今皇孙已在皇宫,祖孙相认。太上皇在抛下了这么个惊雷,震倒众大臣后尤觉不够,又当场提出要重查当年义忠亲王谋反和魇镇一案,言语中似有为废太子翻案之意。
一时朝堂上鸦雀无声,一些朝臣不由偷偷去瞄皇帝的脸色,却见皇帝始终脸色如常,仿佛对此事早有预料,直到太上皇说起要重查义忠亲王谋反魇镇一案时,才微微变了脸色,皇帝看了看似乎陷入回忆神情颇为激动的太上皇,虽未言语,脸色沉了下来。
发现两位陛下的不同表现,一些朝臣不由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坚决不做出头鸟,不参合此事。
有人不愿出头,自然有人想要借机表现,凭此上位。早已投靠了皇帝,却不得重用的礼部侍郎李轩奇便觉得,为君分忧的时候到了。
李轩奇出列,躬身行礼,说道:“启禀上皇,此事不妥,当年义忠亲王一案证据确凿,不论是谋反,还是后来的魇镇,人证物证俱全,真相如何,早已有定论,并无重新查验的必要。至于皇孙,恕微臣直言,当年皇孙明明已经随义忠亲王妃一起......如今又突然冒出个皇孙,事过多年,太过蹊跷,实在难分真假,还请上皇慎重啊。”
原还处于激动中的太上皇怒极反笑:“照李卿家所言,朕是个连自己孙儿也认不出来的老糊涂了?”
太上皇虽未发怒,甚至面上带笑,但是个人就能听出他话中包含的怒火,听到太上皇的话,李轩奇冷汗都下来了,他是想讨好皇帝,却绝不敢说太上皇是个老糊涂,立刻扑通的一声跪了下来,额头抵在地上,连连否认:“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啊,微臣绝无此意!微臣实在是出于一片拳拳忠诚之心,这才出言上谏啊。”
太上皇见他如此,冷哼一声,却并未叫起,只冷冷看了皇帝一眼:“莫非皇儿也是如此以为?”
皇帝心中暗骂李轩奇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让他蹿出来乱说话了?徒怀慎虽然碍眼,如今却不是最紧要的,倘若重查废太子一案,不说会不会查到自己身上,单说朝堂上,若是废太子平反了,那么,当初不少因此流放,获罪的家族恐怕就要重回朝堂了,一些人就要下去了,老爷子这是想要借此重新安插自己的势力,敲打自己,只是,当初老爷子那么狠,就算回来了,现在人家当真还听他的么,或者说,他是给徒怀慎那个小子准备的?想要再扶起个人和自己对抗?
心中虽各种盘算,皇帝面上还是恭敬地对太上皇答道:“儿子自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李轩奇虽说话鲁莽,但有一点还是说得有些道理,儿子知不愿相信,儿子又如何愿意相信三哥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只是那两件事儿证据确凿,实在是没什么重查的必要。何况倘若重查,事情过去那么多年,恐怕耗时耗力,影响甚大,害得朝堂上人人自危,却还是没什么效果,又是何必呢?”说完皇帝很是忧伤的叹了口气,满脸我的三哥啊,你怎么就走上那条不归路了哟的表情,十足的演技派。
太上皇没有说话,只淡淡看了前排的几个大臣一眼,柳国公心中叹气,还是站了出来,弯腰说道:“启禀圣上,老臣有事要奏。”
皇帝看了柳国公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变得低沉:“哦,柳国公可有什么要上报的?”
柳国公感受到皇帝和太上皇的双重威压,心中无奈,但还是按照事先说好的那样,将事情说了出来:“关于义忠亲王谋反及魇镇一案,有了新的证据......”
朝堂上为了徒怀慎父亲的事情一片腥风血雨,唇枪舌剑,一些经历过当年之事的老臣更是忧心这次的重查,会让朝堂再面临一次清洗和大换血,而话题中心之一的徒怀慎,却正兴奋地踱来踱去,心中满是要和老大师傅重见的欣喜。
原来,自从黛玉和宝钗正式被授了女官,走马上任的两人就包袱款款地住到安柔公主所在的长乐宫去了,皇宫中有规矩,公主六岁之后便要搬出母亲宫中,单独住一宫,长乐宫紧邻皇后的景仁宫,这也是当初安柔公主会住到长乐宫的原因。
整个长乐宫安柔公主最大,可惜安柔公主性情柔和,皇后怕她压不住宫人,便派了身边得力的林嬷嬷跟着,协助公主处理宫中事宜,故而长乐宫的实际掌控者其实是这位林嬷嬷。
此次黛玉和宝钗住到长乐宫,便是由林嬷嬷全权安排,林嬷嬷面貌端庄清秀,年龄看着不过三十来岁,但神情严肃,不苟言笑,连带着黛玉和宝钗也不敢多说话。不过这位林嬷嬷虽看着不好亲近,安排的住处倒挺宽敞,布置得也颇为舒适,就住在长乐宫右侧殿,离主殿很近,两人依旧紧挨着两个房间住着,一应事宜也都安排妥了。
临走前,这位林嬷嬷板着脸道:“我知林才人和薛赞善原都是家里娇养大的,只是既然入了宫里,那么对宫中的各位主子来说,不管是不是女官,都不过是伺候主子的,宫中随便哪位都不是简单的,还请两位女官恪守本分,好好对公主尽忠,只要二位认清身份,对公主忠心,规矩做事,安柔公主是个和善的,自然不会亏待了二位,将来也有二位的好处,但二位若是想些有的没的,又冲撞了什么人,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