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向来仗着自己是老太太的外甥女作威作福,对葛老夫人院中的下人也不十分尊重,苏嬷嬷早就看二房不顺眼了。

此刻,她眼底闪过一丝轻蔑,从身后的丫鬟手里接过一包东西道:“老太太,这是从二小姐屋里搜出来的,有几瓶药,还有十几本书。”

小小的药瓶上面写着字,因为离得远字太小顾重阳看不清,可她却知道一定是让人腹泻、身子发痒、长睡不起的药了,白瓷粉彩上面画着一个漂亮仕女图的,八成就是让人迷失心智的动情之药了。

葛老夫人接过书一看,额上青筋直冒,当场就把书摔到二夫人面前:“你养的好女儿!”

书散落在地上,有《西厢记》、《则天fēng_liú史》、《飞燕合德传》这样艳史书不说,居然还有十分露骨的《捣/玉台》、《后/庭花》之类的**/书。

“你说别人冤枉了她,你说说,是谁冤枉了她?”葛老夫人怒不可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们顾家别说女孩儿,就是男子也没有看这种败坏人心的书的,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大家闺秀,望族千金!”

在书被葛老夫人摔到地上的那一瞬间,二夫人恨不能昏死过去。

人证物证俱在,她就是想赖也赖不了了。

这一瞬间别说是其他人,就是连二夫人自己,也相信一定是顾重珠看这些**/书乱了心智,所以才叫了费世荣来,想偷尝禁/果做出下流之事。

二夫人脸色惨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老太太,这……是儿媳教女无方,以致家中出了这等丑事,请老太太责罚。”

说着,她深深地伏下去,给葛老夫人磕头。

“何止你要受罚,二丫头也不能轻饶!”

想到顾重华的名声有可能受到拖累,葛老夫人恨不能把顾重珠生吞活剥了。她咬牙切齿道:“你先回房,把二丫头弄醒,明天一早领着她来受家法。”

二夫人听了,脸色发青,颓然坐倒在地。

只有犯了大错的人,才会受家法。把犯错之人绑在长凳上,用粗棍狠打,最少也是十大棍。

受刑的时候,顾家上上下下各房主子,都要来观刑,以儆效尤。

身子受苦倒还是其次,一旦受了家法,永世都休想在顾家抬头。

她可是堂堂二夫人怎么能受此侮辱?顾重珠更是娇滴滴的小姐,她的身子挨不住不说,若被打了,以后还如何嫁人?

“老太太!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好珠姐儿,珠姐儿还小,求您饶了她。她的家法,我替她受!”二夫人哭着爬到葛老夫人脚边,哀求道:“有多少家法,我都愿意替她受,求您饶了她吧。”

“的确是你的不是!若不是你纵容在先,她岂会酿下这种大错?”葛老夫人痛心疾首道:“只是这家法必须请,顾家不仅仅是我们次房的顾家,还是长房的顾家。我若这件事情做不好,长房那边交代不过去,你让我颜面往哪里搁?”

“不用再说了!”葛老夫人对大夫人道:“你亲自去趟长房,把事情说清楚,请长房老夫人跟长房诸人,明早来安荣院观刑。”

“老太太所言极是,您这样做了,就算事情传出去,别人也只会说顾家家法严明,断不会有其他的流言蜚语的。”

大夫人心里一阵畅快,恭维了葛老夫人数句就去了长房。

明明还是下午未时中(下午两点),太阳暖融融的照耀着,可整个顾府都笼罩着一股沉郁之气。

二夫人含着眼泪用冰给顾重珠降温消火,一直弄了一个多时辰,顾重珠终于醒了。

发现自己□□地躺在自己房中寝被里,顾重珠有片刻的茫然:“母亲,我怎么会在家中?”

“你还有脸问?”二夫人怒喝一声:“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女孩家的清白何其重要,我原来只当你小孩子家胡闹,没想到你居然做出这等……事情来。”

下贱无耻这四个字,对着亲生的女儿,她骂不出来。

二夫人的话让顾重珠猛然清醒,她喝了酒,觉得很热,还做了十分荒唐的梦。

她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她没有陷害成顾重芝,反倒害了她自己。

那她以后要如何见人?

顾重珠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是心惊肉跳,她一把抓住二夫人的胳膊,厉声尖叫起来:“是顾重芝,是她害了我,是她害了我!”

“母亲,是顾重芝害了我。”顾重珠大哭着扑到二夫人怀中:“是顾重芝那个贱人。”

二夫人一开始就猜到事情不简单,听了顾重珠这样说之后,她一张脸瞬间变得铁青,声音也绷得紧紧的:“哭有什么用?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给我说清楚。”

“是……”想到自己在一众贵女面前做了这种丢脸的事情,顾重珠羞愤欲死,她也顾不得其他,一股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二夫人说了。

说到最后,她恨得咬牙切齿:“母亲,你不能放过顾重芝那个小贱人,是她害了我!”

“啪!”

一个重重地巴掌裹着滔天怒火打到了她的脸上,顾重珠只觉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响。

“母亲,你做什么!”

顾重珠不由恼了,抬起头来大声质问二夫人。

二夫人满脸怒火,眼中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痛惜:“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蠢货!你要设计那个小贱人,什么时候不行,非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小贱人如今记在我的名下,也是嫡出的名分,就算她不是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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