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重阳被崔老夫人夸得不好意思,两世为人,还是头一回有人这样直白地夸她医术好,素来聪明伶俐的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只望着崔老夫人呵呵地笑。
崔老夫人就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谆谆教导:“虽然你得了皇后的夸奖,但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万万不可将这荣耀当饭吃,不过是面子上好看罢了。这世上医术好的人多得是,皇后之所以夸你,并不是因为你医术多么高明,而是因为被你治好的人是她的父亲。切不可因为得了皇后的夸奖就骄傲自满,你是聪明的孩子,一定明白伯祖母的意思的,对不对?”
顾重阳听了,心里有些潮潮的。这样谆谆教导她,除了母亲,就是崔老夫人了。能到长房来,能被崔老夫人教养,真是她的幸运。
顾重阳心里充满了感激:“是,伯祖母,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骄傲自满,绝不会因为得了皇后的夸奖就轻狂自大。我是顾家的女孩子,是庆阳侯府的千金,一定不会堕了庆阳侯府的名头。”
更何况她现在是养在崔老夫人名下的,如果她做出不好的事情,就是对崔老夫人的名声也有损伤。
崔老夫人对英大夫人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是欣慰。
她们很高兴顾重阳有本事又懂事,可次房大夫人郝氏就不是这样了。
她心里很嫉恨,怒气腾腾地来到关雎院,她冷笑地看着顾重阳,眼里说不出的鄙夷:“少阳出身名门,是临江侯府的世孙,又是皇后娘娘带大的,你母亲是商户之女,你父亲如今不过是侯府中没有任何职位的庶子,以你的身份想嫁入临江侯府,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你以为凭借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哄得少阳对你言听计从,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我告诉你,你做梦。”
当初她有意让顾重华嫁给郝邵阳,几次在皇后前面试探,皇后都滴水不漏,顾重阳算什么?根本就是癞□□想吃天鹅肉!
自打爵位旁落,她的如意算盘落空,大夫人整个人都变了。她也不在伪装,露出了自己的獠牙。特别是她知道顾重阳是真的有医术,顾葳蕤的病真的是顾重阳治好的之后,她看顾重阳就如同是眼中钉,肉中刺一样,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别的事情她插不上手,可郝邵阳是她娘家侄儿,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顾重阳的偿所愿。所以,她在一众仰慕郝邵阳的贵胄千斤中挑中了灵璧郡主,
灵璧郡主的母亲金昌公主是先帝的女儿,因为亡故的早,皇帝就将灵璧郡主接到宫中抚养,据说她模样俊美,为人和善,深受皇帝宠爱。
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郝邵阳,她顾重阳算个什么东西。
大夫人眼中的恶毒,顾重阳看得一清二楚,她只笑道:“临江侯府如何,郝邵阳如何,大伯母不是比我更清楚吗?你难道没有听说灵璧郡主在与郝公子议亲?怎么又扯到了我的身上来?”
大夫人心中生疑,有些不解,这顾重阳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想嫁入临江侯府?
她面露疑惑地望着顾重阳,顾重阳却挑了眉头,无不嘲讽道:“不怪大伯母您不放心,很多事情都是人算不如天算,就拿庆阳侯府的爵位来说吧,谁又能想到最后承爵的是蕤大堂哥呢。可见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就是费再多的心机,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
她是在讽刺大夫人机关算尽最后爵位旁落,如今不得不看长房的眼色过日子。
这几句话直把大夫人气了个仰倒。
“好、好、好。”她咬牙切齿道:“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同意,你顾重阳有多大的本事能进临江侯府的门。”
大夫人气哼哼地走了,丹心不由担忧道:“小姐,您刚才的话会不会太过了,大夫人到底是郝公子嫡亲的姑母。”
“我明白你的意思。”顾重阳道:“大伯母是临江侯老夫人唯一的女儿,临江侯老侯爷在外面,临江侯老夫人对大伯母的话言听计从,大伯母若是从中作梗,阻拦我与郝邵阳的婚事,她一定可以得逞。不过,我并不担心,她有临江侯老夫人支持,我身后也不是没有人的。临江侯老夫人虽然是亲祖母,可她说的话,却不见得比渔老这个外祖父的话管用,再说了,不是还有郝邵阳吗?只要他站在我们这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郝邵阳那个人向来喜欢胡来,临江侯府的人对他根本没有一点办法,她才不会担心呢。既然郝邵阳要娶她过门,这些阻碍,就由他来解决吧。
几天之后,宫里有旨意传来,皇后宣顾重阳入宫。
郝邵阳是跟传旨的太监一起来的,他笑嘻嘻地冲顾重阳眨眼,一脸的得意。
顾重阳一点也不慌张,因为之前郝邵阳就跟她说过,皇后要见见她。有之前她给郝邵阳、渔老治好病在前,她相信皇后就算不喜欢她,也一定不会为难她的。
传旨的太监也是皇后宫里的,他对顾重阳还算和气,接了顾重阳的赏银就领着顾重阳进宫。
皇后的坤宁宫在皇宫深处,换了马车、轿车之后,顾重阳终于见到了皇后本人。
她恭恭敬敬地给皇后磕头行礼,身上佩戴的首饰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坤宁宫的大殿中。
“起来吧。”皇后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到我身边来坐。”
顾重阳从蒲团上爬起来,走到皇后身边,这是她头一回见皇后,她非常的年轻,虽然已经三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