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信别人说什么,只看那人做了什么。
顾重华所的再好听,她依然是半信半疑的,除非她用行动表示她的决心。
顾重阳也红了眼眶:“大姐姐,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舍得放弃九郎吗?”
顾重华泪流满面:“不舍得又能如何,为了顾家的名誉,为了咱们姐妹的情意,我就是再不舍也必须要强迫自己舍得。”
“委屈你了,大姐姐。”顾重阳反握了她的手,十分动容。
“我不委屈。”顾重华擦了擦眼泪:“那天见你跟九郎对琴那般和谐,我就知道你跟九郎定然早就心意相通了。这几天我都想清楚了,你比我强,能得九郎爱护,是你应得的。这些年九郎一直孤身一人,以后有你相伴,我也能彻底放手,所以,说到底,还是该我谢谢你。”
这般深明大义高风亮节,顾重阳想不佩服都不行,可佩服归佩服,跟信任不是一回事。
顾重阳赧然:“没想到大姐姐对我这么好,心胸这般宽阔,我还当大姐姐是来跟我抢九郎的,所以刚才还给大姐姐脸色看,大姐姐别怪我。”
“是我没将话说清楚,怎么能怪你多想。”顾重华笑了笑,依然是长姐气派。
“那大姐姐留在这里住几天吧,我们姐妹好久没有一起好好说话了。”
“那可不行。”顾重华正色道:“我这次来是为了解开你的心结来的,如今话说到了,人也该走了。再说了,书院里布置的功课多,我必须回去,等我课业做完了,四妹妹也该回去了,到时候咱们再好好说说话。今天晚上,我就在这里叨扰四妹妹一夜,明天天一亮就走。”
顾重阳也没做勉强,派人去跟瑞丰说了此事,单独给顾重华拨了一个小院子。
第二天一大早,顾重阳起来梳头,突然顾重华的丫头跑来说:“四小姐,我们大小姐突然晕倒了。”
顾重华突然晕倒,倒不是什么大碍,就是蹲的太久突然起猛了。可因为昏倒碰倒了桌子上的茶壶,滚烫的开水浇到了腿脚上,无法走路,必须留在徽园静养。
顾重阳分不清她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只幽幽地注视着她。
“四妹妹,都是我不好,竟然把好好的一条珍珠项链给扯断了。”顾重华满是懊恼后悔:“让你担心了。”
“没事。”顾重阳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你且安心住下,有我在呢,一定会将你身上的烫伤给治好。”
顾重华见她神色不似昨天那般亲热了,突然抓了她的手,焦急道:“四妹妹,我的身上会留疤吗?”
因为茶水是早上刚烧的很烫,她□□在外面的腿跟脚上起了很多水泡,虽然此刻涂抹了药膏,可看着还是触目惊心。
“不会的。”顾重阳眼里的戒备少了,语气比刚才轻快了很多:“你忘了,我可是神医啊。”
顾重华抿嘴笑,一副放下心来的样子:“那我就指望着四妹妹了。”
“你好好躺着,我先回去了,缺什么只管跟瑞丰大叔说。”
等出了顾重华的院子,顾重阳脸上的笑容才落了下来。
好厉害的手段啊!先是昨晚推心置腹地诉说衷情,那般风光霁月,就连她也差点被她给骗过去了。
可有句话叫过犹不及。
从刚才她们的对话来看,她的一举一动每一句话都是随着自己的反应来的。
先解释她晕倒是蹲下捡珍珠蹲太久了,见自己不信,又赶紧说怕留下疤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就是怕留疤,才让顾重阳起疑心的。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正是爱美爱漂亮的时候,正常人这时候不应该先担心是否会留疤痕,然后再考虑其他的吗?
可她一上来道歉,显然是演戏过头了。
这个大姐姐,真不是一般人,她这般豁得出去,显然所图不小。九郎那般优秀,的确值得她这般不计较后果。
想到这里,王九郎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又浮现在她的眼前,顾重阳突然抿嘴笑了。
她该对九郎有些信心才是,她才不信九郎会那般轻易被顾重华所诱惑。
第一次跟九郎见面时他的冷漠、凌厉还历历在目,既然顾重华想作死,那让她去好了,她就装作不知道,看她如何收场。
这便是九郎的好处了,若换了别的男子她此刻恐怕早就汲汲营营惶惶然了吧。就是青梅竹马的郝邵阳,她都不曾这般放心过,那赵梦兰出现的时候,她总觉得格外担心,可跟九郎在一起,她什么都不用发愁。
这事情,就交给九郎处理好了,反正他什么都由着她,舍不得她受一丁点的委屈,甚至不惜反驳含山公主只为了给她争取更好的名次,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顾重阳心情大好,哼着跟沈素迎学的南京小调回到了蕉园。
王九郎正在明堂里坐着,见她人还没进屋,娇软愉悦的小调就传了进来,不由皱了皱眉。
这几天她也太闲了,闲到不给他治病便不去找他。好像他们真的只是普通的病患与大夫一般。
顾重阳进屋进看到王九郎坐在椅子上,眉目冷峻,面沉如水。
她心头一跳,快步走到王九郎身边:“九郎,你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嗯。”王九郎点点头:“坐下来说话吧。”
顾重阳乖乖坐下,瞪着大眼睛望着他,王九郎有片刻的狼狈,他只是来看看她而已,并没有什么事情。
“你来了也有几天了,我之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