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氏是葛老夫人亲妹妹的女儿,葛老夫人对她多有纵容。费氏可以在葛老夫人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大夫人却不能跟她一样撒泼。
因此她屡屡吃亏。
特别是眼下,她一连两件事情都没有办好,若真闹到了葛老夫人面前,她恐怕真的讨不了好。
“二弟妹!”大夫人忙叫住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一句话:“这一千两银子,我给你。”
二夫人的脚步一顿,忙转过头来,高兴得眉开眼笑:“大嫂,我就知道你最是通情达理了。”
说着,她对着大夫人的得力大丫鬟谷雨道:“谷雨姑娘,快去取你家夫人的对牌来,我马上去账房支银子。”
谷雨站着没动,只拿眼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谷雨方去取对牌。
二夫人撇撇嘴道:“大嫂,你身边的这丫鬟太没眼力劲了。”
大夫人气得心里直打颤,索性闭上了眼睛。
二夫人就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不一会,谷雨取了对牌来,二夫人一把夺了过来,笑嘻嘻道:“多谢大嫂了。可算是把这钱补给我了,害得我虚惊一场还以为要用我的嫁妆贴补这笔银子了呢。”
二夫人高高兴兴地走了,大夫人睁开眼,阴恻恻道:“找人跟着费氏,看看她这两天跟哪些人接触。”
原本她以为这事情是四房的手笔,现在看来,二夫人的嫌疑则更大一些。
贾半仙的事情是她安排的,她却没有讨得了好,这让她不得不细细思量。
她屋里有个叫白露的丫鬟,认了灶上的王婆子做干娘,而王婆子跟二夫人费氏身边贴身服侍的孙嬷嬷是儿女亲家。
她为了不让自己担上干系,她决定祸水东引,让二夫人出头,万一扳不倒四房,四房的人也只能忌恨二夫人费氏。
像她这样爱惜羽毛的人,名声是不能有一丁点的污损的。
于是,她就让白露故意透话给王婆子,再由王婆子去鼓动孙嬷嬷,最后孙嬷嬷说动了二夫人,由二夫人费氏出面请了贾半仙进来。
她以为自己占了便宜,算计了费氏。可从今天的事情看来,也有可能费氏早就知道消息,将计就计,算计了她。
白露是她手底下的人,可王婆子是世代家奴,有老太太在,不见得忠于她这个大夫人啊。自己可以花钱收买王婆子,难道费氏不行吗?
而且老太太的那串菩提子的佛珠,是端阳节丢的。那时候,四房可没有回来。能动手脚安排这些的,只有费氏。
大夫人郝氏越想越觉得自己是被费氏给暗算了,原本憎恨四夫人的一腔心思悉数转移到了二夫人费氏身上。
她愤愤不平地锤了一下床塌,心里恼的不行。她吃了这样大的一个亏,绝不能就这样算了,此仇不报,她郝丽娘就白掌管了侯府这么多年。
而海棠院里,顾泰来正笑嘻嘻道:“……哪里是我的功劳,分明是小姐安排得当,计谋高超。若不是您告诉我那贾半仙的破绽,我怎么能一举就抓住他的把柄并威胁他听我的话呢?这都是小姐运筹帷幄的功劳,我不过是鹦鹉学舌,按照小姐说的,把话又重新说了一遍而已。”
“好了,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解决了一桩心事,顾重阳心情也很好,她笑道:“就算是鹦鹉,有的慧心妙舌,口齿伶俐,有的却呆头呆脑,有口不能言。我既然说是你的功劳,你就受着,这十两银子,是我赏赐给你的,你快拿着吧。再推辞,可就不恭敬了。”
“是、是。”顾泰来虽然极力掩饰,可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他来到小姐身边,还不到两个月,可小姐给他饭吃,给他屋子住,还让他跟着先生学认字算账。
小姐的大恩大德,他这辈子……不,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还不完。
他怎么能要小姐的钱呢?
可小姐说了,这是小姐赏给他的。既然是小姐赏的,他就拿着,他唯有努力学认字学算账,帮小姐当账房先生,更加卖力的帮小姐做事才行。
他将那张轻飘飘的银票收入怀中,只觉得心里激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十两银子啊!是他的了,是小姐赏给他的。可以由他自由支配,而不是放在口袋里还没有焐热就要还给别人。是他顾泰来的银子。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拥有这么多的钱。
他觉得有些轻飘飘的,脑子也有些恍然,觉得这一切都不像是真的。
或者说,自打在泊头镇遇到小姐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个极美的梦。有朝一日,梦醒了,他还是那个在泊头镇给人跑腿,无处安身的小厮。
“咳咳!”
突然响起的咳嗽声,令顾泰来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过来。一抬头正对上顾重阳揶揄的眼神:“不过十两银子,你就高兴的找不着北了?跟着我,以后你会挣更多的钱,存了钱,还可以娶媳妇生孩子,有个自己的家。只要你好好干,我绝不亏待你。”
“是,是,我一定听小姐的话。”顾泰来心突突直跳,脸也热得发烫,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被顾重阳说的话激励的,还是听到娶媳妇这几个字臊的。
“小姐,人家都说那贾半仙厉害,我看您比贾半仙厉害多了。”顾泰来笑嘻嘻地望着顾重阳。
他说的是心里话,回想小姐让他办的事情,他越发觉得这个小姐实在是太厉害了。
半个月前,小姐找到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