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哀求,未果。

第二天,他依旧言语切切,不过次数减少。

第三天,他几乎不言语,只是望着青禾。

第四天,他沉默不言,只是望着门口,安静的让人窒息。

第五天,青禾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自己眼底的伤痛。

“阳阳,这条是不归路,姐姐不想你因为我走错。”

“姐,你不想见二白吗?你不想我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吗?姐,他说的很对。”

看着弟弟以让人始料不及的速度成长,青禾所能做的只是揉揉他的脑袋。

“傻阳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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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从未去过京中。

不仅如此,在八年之前,除了喜欢满街乱窜吃东西之外,她和别的闺阁少女也没什么差别。

后来途中千难万险,终于来到开阳,也就此落户,不再流离。

最多,她也只是知道了点人心险恶,世事无常。可哪里了解京都那样的地方,所以她有些慌。

她所认识的人里头,熟识的有可能了解的大概也就陈老了。

她要去问问。

可惜陈老不看好。

“京城这个地方,吃人不吐骨头,随便砸个东西下去都能砸到个三品官员,真的是天子脚下权贵众多,你一个小小百姓也没什么后盾,你去那里做什么?不过嘛……”陈老话锋一转,青禾定睛自己看着他,紧紧攥着衣角等着他开口。

“……让青阳这个小子去做伴读也有好处,这个好处是对他的。有句话说得好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要他撑过了最苦的这些时候,将来必定荣耀加身,贵不可言呐,端看你姐弟二人想要什么了。”

陈老手里抄着一个小茶壶,里头装着点儿刚泡好的茶,正烫着,捂着暖手。

“京城里里头的人,我不说全都认识,但还有是几分薄面在的。你们若是想要去,我教你们几招,打蛇打七寸,等你拿捏到了人的痛处,还怕不听你的话么,附耳过来。”

陈老肤色微黄,眼睛半阖非壑,似睡非睡,可猛地一睁眼睛,内里蕴含的精光却叫人心头一颤。

青禾附耳,听得眼睛大睁,然后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陈老大恩,我许青禾铭记于心。”

说着竟然跪下身来,响亮的磕了两个头。

陈老手一动,本来想要拦着,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收了回去。

罢了罢了,随她去吧,反正也不是个会听的。

“这个你拿去,记得藏好了,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烦,你就说陈正德是你干爹。”

青禾手里被塞入一串檀木制成的佛珠手串,木珠雕刻着细小的纹路,表面光泽华润,可见是被人长年累月的摩挲所致,握在手上,还带着人的体温。

“这?”她当然知道这个是陈老随身带着的物品,认识几个月,他日日放在手里的。

“你只要记得,有一天平安归来,你还给我就可以了,青丫头。”

陈老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青禾面前,一杯慢慢端起咂了一口,赞道:“好茶!”

“穆归小时候倒是伶俐可爱,可越长大性格越怪,离着正常人家的闺女是越发的远了,也只有在你这我才见到几分小时候的模样,我倒是希望有一天能看到她再叫我一声陈……”

陈老叹了一口气,咽下了后面两个字。

“去吧,别忘了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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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京城最繁华的南门大街上,新开了一个酒家,名字取得说好也好,说怪也怪,叫什么“君归”。

开时悄无声息,可不到一个月就名声大噪,客似云来。

本来嘛这种外来户无一不是被地头蛇压制,可奇怪的是地头蛇像是被人那捏住了七寸,怕得要命,完全不敢找麻烦,本地人见了都是暗暗称奇,拍着手说这新来的商家是个有底气的,不敢招惹。

人人都来,免不得有人嘀咕,这店有什么好。

既不是金玉满堂,也不是人间极乐,为什么都纷纷往里头凑?

要说这店有什么奇妙之处,来人定是会告诉你,妙处有三。

其一,口味独特,难道滋味。

其二,规矩颇多,古里古怪。

其三,明明佳人,偏装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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