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好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路上只和丫鬟简单交流了几句,剩下的时间都在不停地赶路,骆弈轩他们跟在后面七拐八拐穿过几条街市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好一座气派的大宅!
反正也没人看得见,他们大摇大摆地跟了进去,院子里,假山流水,花丛掩映,院中人的神情却与这景致极不相称,个个神色慌张。
“爹!”女子快步穿过庭院走进一间厢房,一位老妇人哭着迎上来:“乐儿,你总算回来了!”
“乐儿?”沈乐心他们对视一眼,继续跟进去。
床榻上躺着的应该就是她爹了,老人家面容安详,像是睡着了,但任他们怎样呼唤都没有一点反应。
“娘,我爹这是怎么了?”乐儿焦急地拉紧娘亲的手,老妇人摇摇头:“不知道啊!本来好好地在院中散步,莫名其妙地就晕倒了,刚才郎中来看,半天也说不出是什么病!”
“什么?”乐儿又不甘心地趴到榻旁呼唤了爹爹一阵,还是不行,于是站起身来:“珠儿!”刚才叫她回来的丫鬟应声进来。
“快去再请郎中,城中这么多郎中,总有人会医爹爹的病的!”
时间飞快地流转,骆弈轩和沈乐心闭上眼睛才让自己不至在四周快速转换的画面中晕过去,耳边簌簌的声音仿佛时间如水般流淌,他们能听到一个又一个郎中的叹息声。
待一切安静下来,他们睁开眼,乐儿又送走了一位郎中,她娘颓然地在榻边坐下,泪眼阑珊:“怎么办啊!整整三日了,不吃不喝不醒,却连是什么病也查不出来!”
“一定会有办法的,珠儿不是又去请别的郎中了!”乐儿轻声安慰着,可看见爹爹日渐消瘦的脸,自己的声音也控制不了地哽咽起来。
“夫人,小姐!郎中来了!”珠儿满头大汗地跑进来。
“怎么这么快!”乐儿试了试眼角迎过来,见珠儿身后跟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急忙欠身行礼。
“我是在门口遇到的,这位老先生说他是专门来给老爷看病的!”珠儿兴奋地说道。
“真的吗?”乐儿和娘亲的眼也都亮起来,“那块请!”
老者并未去给病人把脉,而是仔细打量了乐儿一番后,拿出一个木盒:“姑娘莫急,令尊的病,用这盒中之物便可医治!”
乐儿一听,欣喜至极,又深深行了个大礼:“请先生赐教!”
老者急忙扶起她:“姑娘只须每日亲自用盒中之物煮汤给令尊喝,七日之后便可痊愈,只有一点姑娘切勿忘记,此药必当姑娘亲自煎煮,一点开始便必须做足七日,否则便会前功尽弃,甚至伤了令尊的性命!”
“小女明白!先生大恩无以为报,还请先生再受小女子一拜!”乐儿说着便要跪下,可面前突然一空,老者竟踪影全无,只从屋外空中传来空灵话声:“老朽只是代人送药,姑娘快救爹爹吧!”
乐儿面露惊喜之色,仍是对着外面拜了两拜才站起来,迫不及待地和娘亲打开木盒,里面竟是一枚龟甲,上面满布着裂纹和刻痕,一看就是一枚古物,乐儿欣喜地捧在怀里:“娘!爹有仙人相助,一定会没事的!”说着,兴冲冲煎药去了。
“这还是个神话剧啊!”在一边看着的两人面面相觑,骆弈轩看着这一府上上下下一扫几天来焦急压抑的气氛,仿佛他们老爷已经恢复如常一般,不禁叹道:“这么离奇的事情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质疑的吗?万一是那老头故弄玄虚骗人的怎么办!”
“别瞎说!”沈乐心拍他一下,“走,过去看看!”
他们跟着乐儿来到厨房,为显尊敬,乐儿清空了厨房里所有人,添柴,生火都亲力亲为。
“这乐儿还真是个孝顺的姑娘!”骆弈轩不禁感慨,换位想想,她可是个大家闺秀!
沈乐心在他旁边,没应声也没动,他转头看看,赶紧晃她一下:“喂你干嘛!不用这么投入吧!”
“啊?”沈乐心这才发觉自己已经满眼泪光,这一动就顺着脸颊淌了下来。
“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就是看她那样觉得心里难过!”
“唉!别难过别难过!”骆弈轩搂着她肩膀,“她爹有救了,是好事,啊!”
沈乐心笑着点点头,但心里一点也松不下来,她的感受很清晰,那不是感动,是难过!
“乐心你快看!”骆弈轩的语气突然紧张起来,他们说话之间,乐儿已经把龟甲放进了药罐里,罐口蒸汽氤氲,渐渐显出红色,一点一点将乐儿包裹起来,但乐儿却浑然不觉,豆粒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也顾不上擦一下。
骆弈轩瞪大眼睛:“还真挺邪乎!”
“你不觉得眼熟吗?”沈乐心提醒他,“咱们不也是这么来这儿的!”
骆弈轩摇摇头:“不太像!”
“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沈乐心让他看着自己,满头的大汗,和乐儿如出一辙!
他们终究不是来当看客的!
骆弈轩急忙扶她坐下,查看她的手,还好,到这里之后就恢复了原状,到现在也没什么变化,但她整个人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直到乐儿熬好了药送给爹爹喝下,才好了一些。
这药果然有效,乐儿的爹到第三天就清醒过来,精神越来越好,可乐儿自己,熬药时却一次比一次痛苦,沈乐心和她感同身受,周身灼痛着使不上一点力气,除了倒在骆弈轩身上大口喘气,什么也做不了,而乐儿还在一直支撑着替她爹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