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小雨降临凡尘,感受到久违的充沛天地元气,有种阔别已久的熟悉感,虽然她在法灭尽之地,不过呆了三十来年,可仿佛很久很久了。『..
对于四周那些三宫四观的传人,她视若无睹,整个人青丝飘扬,天地间响起轰然雷鸣。她衣袂飘动,飞入云霄,竟然进了雷云中。
登时有神光爆,她冰肌玉骨在雷电中闪现,竟然借着雷暴,来锤炼自身。
无数电蛇穿过她的身体,最后汹涌澎湃的能量尽数进入朝小雨体内。
阿罗诃注意到朝小雨,心头泛起异动,天国的圣辉蔓延过去,庄严肃穆,苍穹里有无数天使吟唱,那是天国的圣经福音,将要渡化一切。
沈炼轰然变身,法天象地,从峰头拔出那杀机凝聚的巨剑,作为自己的武器。那巨剑浩大,落在他法身手中,立刻生出万分巧妙的变化,黝黑深沉的剑光,一时间竟有百花齐放,春风拂面的清妙。
剑光一出,立时阻止住天国的进攻。
这非是沈炼一个人的功劳,他手中之剑,亦是功不可没。
当沈炼显示法身,以旷世剑术阻挡天国时,朝小雨正迈入一个关键时刻。雷劫的能量被她在极短时间内吸收掉,同时朝小雨正盘坐虚空,双手不断结出复杂玄奥的法印,显然她修行到了某个关键的时刻。
那些玄奥的法印,在虚空结成光轮,里面仿佛蕴藏着一个世界。传出浩大庄严的吟诵声,甚至可见许多金甲神人的虚影从里面出来,围绕着朝小雨做着礼赞。
南桑子十分惊讶,他道:“这个女子什么来头,她到底在做什么?”
尹仙君似有些不确定道:“她可能在开辟神国。”
神国道场都是仙佛神圣到了一定修为后,才能开辟的。比如说现在阿罗诃的天国便可以称作世间最浩瀚的神国,无数年积累下来,本身亦是一件雄视古今的至宝。
这不单是阿罗诃自己独有的本事,就像佛门中很多古老存在都有类似手段,最出名莫过于燃灯古佛的二十四诸天,每一诸天的法力都近乎不可思议,一起用出,就算大罗境中人,都得避其锋芒。
当力量强到不可思议时,亦可能打破一些境界上的差距,这就是万事万物没有绝对之理。
南桑子道:“她现在开辟神国,怎么也不能赶上天国才是。这人瞧来不可测度,应当知道在阿罗诃降临天国时,开辟神国十分不智,她就不怕阿罗诃将她的神国吞噬了。”
仙佛之间,最多有道理之争,很少会有将对方迫入绝境之时。
但是神灵之间的关系,若非同一个体系,大都不会太过友好,甚至将对方的神性和神名掠夺,化为己用的事,古往今来都不少见。
故而有人说神灵之道,亦是掠夺之道,绝非空穴来风。
尹仙君目光闪烁,他心里考虑的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这女子传出的波动,隐然间跟他的太清仙法竟有共鸣,甚至从本源上来讲,还高过他一头。
对方纵然没有修行过太上感应篇,必然也是身具比太上感应篇更胜一筹的太上所传道诀。
他修行到这一步,再前进,也不过是天仙里顶尖的人物,或者机缘巧合就能成太乙,但不过仅此而已。
若要有更高的成就,靠现在的底蕴,绝不可能够了。
朝小雨的出现,倒是一个契机。
他不怕对方的强横远在他之上,因为青羊宫亦有至宝,可以克制诸天神圣仙佛。
其实三宫四观里,俱都有至宝镇压宗门,只是杀生观的至宝早就被人盗走,才会落得被灭门的下场。
否则无论许清欢多厉害,要想屠灭杀生观,亦是不可能。
尹仙君舌抵上腭,轻轻一吐,一枚指甲大小的芭蕉扇落在手中,他轻轻握住,也不教南桑子察知。
沈炼一人一剑,阻住天国的攻势,在此时最是引人注目,这也出许多人的预料。唯独沈炼心里隐约察觉一点,除却他对真武杀剑的天然契合之外,阿罗诃似乎在抑制自己的力量,才让他撑到现在。
沈炼不低,也不高,知道自己离阿罗诃还有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他虽然有别的手段,可以暂时敌住阿罗诃,但是代价也是不小。
如现在的结果,算是对他十分有利。
雷云中开辟神国的朝小雨,同白莲花的气息如出一辙,而且更加强大,他便清楚那是白莲花本尊到了,亦是自己真正的老熟人。
同时他惊人至极的灵觉,能察出阿罗诃虽然对他敌意不浅,但是这个老熟人出现后,阿罗诃第一次出现连他都没法抑制的杀机,专门针对她。
只是阿罗诃似乎有什么忌惮,没有立刻痛下雷霆杀手。
实际上阿罗诃此刻心中万般复杂,自朝小雨降临后,他就察觉到。并且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精研的命运之道,在此刻昭示着,朝小雨将是天国的终结者。
生灭之理,只要没有脱,就会陷入其中。阿罗诃不是不明白,可当真正这天要出现时,他绝不会甘心。
可既然他修行的命运之道,都在昭示朝小雨必然会终结天国,他就算阻止也阻止不了。若是他阻止成功,也会陷入另外一种困境,那就是他修行的命运之道,依旧不是最终极的命运,亦是对自己的一种否定。
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否定自己的道,更加可怕的事。
那是对自己的动摇,对理念的否决。
尤其是对神灵来说,否定自己的道,几乎是否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