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宋亚妮的说法,她好像做了什么事,然后韩晓退学,接着她离家出走去找韩晓。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故,甚至可能间接导致了韩晓的离开。而韩晓脸上的疤痕也可能就是在那次重大事故中造成的。
所以——他恨她。
那个疯孩子也许就是这次重大事故中的牺牲品。
答案或许已经呼之欲出了。
整整一天,班小花都很沉默,到处好像都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力感存在。
晚上,她给焦阳打了个电话。
“焦阳,你为什么喜欢我?”
他在电话那边笑,“怎么突然问这么个傻问题?喜欢一个人还需要一条条列清楚原因么?”
“我就是想知道。”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固执。
“好吧,我喜欢你坚强勇敢,善良简单;喜欢你做事时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头破血流也要往前冲的勇气;喜欢你直来直去的个性,不用我费力去猜女孩子拐着弯的心思。”
班小花心中一绞,焦阳喜欢的是现在这个全新的班小花吧,虽然说现在和过去是两回事,可真的能够分得那么清楚么?如果她真的犯下不可饶恕的罪,焦阳还会同从前一样待她么?就算是焦阳心里没有芥蒂,她呢?午夜梦回,看见这样一张已经再熟悉不过的脸,不会突然觉得陌生而疏离么?
她想了又想,根据宋亚妮给的时间,给孙勇打了个电话,“请你帮我查一下图书馆里的过期报纸,2001年四月十日前后,有没有一起伤人案。受伤的可能是一名小学或是初中生……对,有可能是悬赏寻找目击证人之类。”
孙勇是在三天后给她的消息,“四月九日下午五时左右,香城一小的五年级学生王某在放学途中遭人抢劫,抢走了身上仅有的三十几块钱并被击中脑部。请现场目击者提供线索……”
心里什么东西轰然倒下,她果然犯了不可饶恕的罪……
电话突然响起,号码是家里的。
“小花,最近忙不忙?”小花妈的语气带着深深的疲惫。
“还好。”
“方便的话。买张票回来吧。”
小花妈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叫她回去的!她汗毛直竖,额上冷汗涔涔。
“你爸最近身体不太好,你回来一趟吧。”小花妈的带着浓浓的鼻音。
她紧紧咬着嘴唇,从嗓子眼里挤出最后几个字:“我今天就回家。”
她疯了一样地找东西,把抽屉狠狠地拉出来。一样样往外掏。桌子上迅速放慢了各种杂物。
“钥匙,存折,学生证……钥匙,存折,学生证……”她仿佛中了魔,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她往桌子前的镜子里一看,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她又开始翻箱倒柜:“学生证呢?身份证……”
找了半天,怎么也找不到,她猛然坐在地上。才开始放声痛哭。
她太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当年外公也是打了这样一个电话,然后等他们一家人到了老家,才知道外婆已经没了。怕孩子在路上慌慌张张失了魂,于是等到人没了,再打电话说病重的事……
也许情形还没那么坏!她安慰着自己,也许只是普通的小病,她不断地欺骗自己,手越发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于是张开嘴狠狠咬了一口。微微的痛感传来,这才气息顺畅了些。
她迅速地收拾好东西。还记得给室友们留了张条子说家里有点事,回家几天。
一出门,她就看见了韩晓。
她脚下没停,直往前走去。
韩晓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背着包干什么去?怕了?想逃跑?班小花。你早想什么了?”
班小花往前走,他像毒蛇一样如影随形。
班小花突然停了步,猛地转回头,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毁掉我的生活你很快乐吧?那件事你难道就没有责任?韩晓,我最后告诉你一遍。我现在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若是再阴魂不散地跟着我,小心我把你也变成傻子!”
班小花眼睛里燃烧的火苗竟然让他感到了几分寒意,这妞当初那一记板砖可是货真价实的。那小孩当时死一样瘫在地上,他回去越想越害怕,伤者家属一连登报七天寻找目击证人,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让他坐立难安。再加上本来就不想再念下去了,干脆跟着几个哥们一起去了北京。
谁知道这丫头片子居然不怕,一直就呆在学校里,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后来感觉到他要走,居然不声不响地跟着他上了火车,直到列车员检票时才一脸嘲讽地从下一节车厢过来叫他替她补票。
她坐在他对面,嘴角弯起没心没肺的笑,他在半路上终于爆发:“要不是你,我会往北京跑?班小花你厉害,你能作,我比不起。麻烦你快走吧,你跟着我,我就会倒霉一辈子!”
她纹丝不动,嘴角边的笑慢慢化成了嘲讽。好像在嘲笑他的胆怯和无能。他越发暴怒,一桩接一桩,竭尽讽刺挖苦之能事,把她骂得一钱不值。
她终于忍不住了,小辣椒突然炸了:“没人稀罕跟你一起,韩晓,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说完就下了火车。
他的确从来没把她当回事,她蠢得无可救药,性子又强硬,他根本就看不上她。
她的好是他后来在北京闯荡时才慢慢觉出来的,那种年少时不顾一切,不计回报地对一个人好。那种紧张地盯着你的眼神,以你的喜乐为自己喜乐的好。后来的女孩同他在一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