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小花刚坐下,突然进来一条短信,是焦阳的。
她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焦阳并不在位置上。
打开一看,内容很简单:现在出来,校外杨树下见,马上。
她直觉地感到有事,焦阳不会平白无故地发这条短信过来,她立刻出了教室,往校门口走去。
焦阳看见她一把拽过她手腕,带着她往前跑,简单地说:“我刚才在走廊里听见宋亚妮报警了,马上回去收拾!”
班小花的心忽地沉到了底,二话不说跟着焦阳往前跑。
没跑两步,就到了班小花家的租书铺门口,还好警察还未到。二人冲进铺子里,吓了小花妈一跳。
“你怎么没上学突然跑出来了?这是谁?”
“别问那么多,有人举报咱家的书屋租给未成年人隐晦书籍,现在赶快把问题的都搬走,然后锁门暂停营业两天。”
小花妈急了:“哪有什么隐晦书籍,都是原来书屋剩下的书。原来咋没人举报?我这还得开店呢。”
班小花急了:“别再问了,被抓了不光是没收罚款的事,判刑都有可能。快收拾!”
小花妈一听脸变得煞白,向后退了一步,扶住桌子差点晕倒。
班小花立刻后悔起来,一着,这话一说小花妈还不得吓出病来?
焦阳决断地说:“我去买编织袋,你们俩赶快收拾,必须在二十分钟内运走。”
班小花顾不得小花妈,连忙将言情,漫画统统往下搬。她手不停在抖,一颗心似乎要自喉咙中跃出,她反复提醒自己,镇定,镇定,自己要是一慌,小花妈就更慌了。
小花妈捂着胸口缓了一会,也开始搬书,眼看着地上的书越来越多。
班小花突然停下:“这样不行,太多了,就是搬也搬不走,妈你好好想想,哪些书学生借的时候遮遮掩掩的?”
小花妈想了一回赶紧说:“最后面架子的那些,口袋本,没错,每次有学生来借总是鬼鬼祟祟的!”
班小花蹬蹬蹬跑到后面,立刻将那些书抱了下来,那封面果然像是今天班里的那几本。
此时焦阳已经跑了回来,气喘吁吁:“我买了十个编织袋,刚才在街上截了量三轮车,外面等着呢。”
眼泪差点又涌了出来,班小花突然觉得焦阳在,她就放了一半的心。她手脚更麻利了些,赶紧往袋子里装。皇叔装完了,又捡着漫画言情装了不少。
每装完一袋,焦阳赶紧往外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经是十五分钟了,警察随时可能出现在这里。
班小花觉得她头上简直冒了青烟,恨不得多生出八只手才好。
三轮车师傅摇头了:“不行了,书袋子比铁还沉,六袋行了,再多我这也装不下了!”
焦阳当机立断:“再装三袋,一会再打个车,叫三轮车跟着,运到我家,安全些!”
剩下的还是不少,小花妈还想再装,班小花拦住她:“不行,没时间了,剩下的带不走了。”
小花妈一着急,大门如何也关不上了,三人急得一头的汗,不住抬头看是否有警车过来。
焦阳急道:“咱们先走,阿姨你留在这锁门。锁好后马上离开,这几天都不要过来。”
班小花想同三轮车一起,师傅说啥也不干:“六袋子书就够沉了,再添个大活人,这活我不干了!”
班小花只好匆匆坐上出租车一面嘱咐三轮车师傅跟住了出租车。上了车,她赶紧跟司机师傅说:“开慢点,等等后面的三轮!”
她不住回头,看看速度跟得上,方才出了口长气,额上已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焦阳,多谢你!”
焦阳微微一笑,却没回答。
刚要转弯,她看见一辆警车开了过来,她全身每个细胞都忍不住颤抖起来,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了,直往后面看,小花妈还站在那,一心要锁上那个门。她立刻高喊:“师傅下车!”,焦阳识破了她的意图,紧紧攥着她胳膊,沉声道:“师傅她闹脾气呢,接着开吧,不好意思。”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那里没剩什么了,放心,你现在去也没用,多搭一个人,冷静点,不是什么大事。”
班小花浑身抖得厉害,死命地往后看,刚才是焦阳拽着她,现在是她拽着焦阳,像是溺水者抓到一块浮木。她怕得厉害,竟恍惚有种生离死别的痛楚。
车转弯时,她发现了一个更可怕的事实,他们向右转的时候,三轮车突然向左转了去!
明显地那个人要偷走他们的书!
焦阳皱了眉头:“追不追?”
班小花忽然疲惫地闭上眼睛,一阵悲凉涌上心头:“让他去吧,这些东西离得越远越好,何况警察都赶来了,事情闹大了无法收场。”
两行泪却缓缓滑了下来,想干点什么怎么就这么难呢?
温暖的指尖突然拂过她面孔,那么轻柔地帮她拭干了泪水,像是对待玫瑰花瓣上轻盈的晨露。
焦阳的声音中有种温暖而坚定的力量:“小花别哭。”
她睁开眼,焦阳立刻缩回了手,脸上有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她也变得突然窘迫起来,被焦阳碰过的肌肤异常敏感起来。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两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直地保持一个姿势直到焦阳家楼下。
焦阳家从前在香城,后来他上大学以后就搬到了上海,所以她从来没有来过焦阳在香城的家。
焦阳把书搬下车,付了车钱,突然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