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属下怎敢!”基尔惶恐地看着他,“只是如今南穆国的人已经知道我们的存在,而寒山别院亦被他们毁去,若连忘忧阁也荒废了,那么我们在南穆国……”
“寒山别院本就打算弃了,让凤翰霆拿去邀功,就算我卖给他们凤家一个人情。”公子淡淡地打断了基尔的话,“若不是玲珑故意将消息透露给燕王,我又怎会被调走,而她又怎会有机会从我身边离开。我没要了玲珑的命,已经是对她仁至义尽了。”
“可是公子,当时北燕国那边确实出了状况,而且董儿的确和南靖和的手下逃走了,而且她也没有单独与少爷接触过,又如何能得知少爷准备离开呢?”
公子没有说话,基尔又道:“而且这几天我们得来的消息,都是少爷死了的消息,而且都是暗地里的消息。南穆国的皇帝迟迟不将少爷的死公诸于世,恐怕是考虑到此次与北燕国谈判的问题。”
基尔微顿,“就这般看来,少爷也许是真的死了,既如此,那玲珑她……”
“基尔。”
话刚出,基尔忽然觉得自己四周笼罩了一股寒流,他合上嘴,恭敬地看着他:“基尔在。”
“你觉得,如果少爷真的死了,那会是谁下的手?寒山别院都是你的人,难道是你手下的人害死他的?”
基尔倒吸一口冷气:“怎么可能,多半是少爷自尽,又或者是……”
“即便是自尽,那也是你下面的人看管不周,你说是不是?”
基尔脸色一凝,低下头:“请公子降罪!”
“降罪?若真是如我所说那般,那即便是你死千次万次,也无法偿还这罪过!”
基尔怔怔地看着公子,他跟在公子身边多年,只见过他两次盛怒的样子。
一次是现在,而另一次,则是在听到凤凌玉不见的时候。
公子两次失态,都是为了同一个人,若是为了女子也罢了,可那对象,竟然是个男的!男的也罢了,至少得面若潘安吧,可对方竟然是传说中满脸伤疤的丑八怪,丑陋也罢了,竟然还是敌国的将军,是公子上一秒还想铲除的人!
基尔实在想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公子如此死心塌地地为了一个敌对男人而屡次失常,还要惩罚他一直以来最信任和倚重的白玲珑,这到底是为什么。
基尔想不懂,似乎也不太想懂,虽然他还是很想帮公子走回正道,但他看到公子心意已决,也不便多说什么。
“公子息怒,基尔错了。”
“知道便好,以后休要再提此事。”
公子顿了顿,才又道,“玲珑这些年来为我所做的事情,我都明白。只是,我平生最痛恨不听我话的手下,无论是何理由。基尔,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是。”基尔抱拳道。
他们走到一个分岔路,那里停了一辆马车,他们上了马车,换了衣裳。
“幸好公子有先见之明,将寒山别院里的东西都先取出来了。”基尔骑在马背上,手执缰绳,一副寻常马夫模样,“公子,接下来我们是要去北燕国,还是回西璃?”
与此同时,桃花村。
“福伯,谢谢您收留我们,打扰了。”
说话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黑衣少年,他身边站着一个十七八岁脸上蒙着面纱的青衣少女,虽然看不清她的长相,但单凭她的身材和气质,无不彰显着她是一个美人胚子。
福伯摸了摸花白的胡子,笑道:“不打扰、不打扰,我们家好久没有年轻人来了,你们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老头子,你就别杵在这废话了,多打扰两位的休息。”一个挽着花白发髻的老妇人从房里走出来,对黑衣少年笑道,“房间我已经打扫好了,你们快去休息吧。”
福伯呵呵笑道:“你看我一聊开就什么都忘了,年轻人,赶紧休息去吧。”
黑衣少年抱拳,而青衣女子则福了福身,便一并进了房间。
黑衣少年打量了一下房间,便转头对青衣少女道:“明日一早我便上山寻药,凤姑娘留在这里等我消息即可。”
灯影下,轻纱微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微微摇了摇头:“慕少侠的心意云笙明白,只是为大姐寻药乃是我本分。”
一袭黑色长衫,衬得慕离那刀刻般的脸更加冷峻,虽然隐在灯火下,但他却没有被暖光柔化,那皎如冷月的眼睛,依旧闪烁着亘古不变的淡漠光华。
“山中多有危险,你不识武功,若遇上变故,我只怕分身不暇。”
“慕少侠且放心,云笙虽没有修为,但也算略懂剑术,自保尚且足够。”
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半点情绪,而眸中,却不是那幽如寒潭的眸光。
“明日我只是去探路,你且等我探到雾灵花具体位置,我再带你上山如何?”
他看着她,声音里依旧是那熟悉的疏离。
凤云笙依旧摇头:“还请慕少侠成全。”
慕离微微垂眸,冷峻的脸隐没在暖黄的灯火中,却依旧化不开他独有的冰冷:“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起。”
凤云笙点头,随即走到床边,却见慕离没有半点要休息的样子,不禁开口问道:“慕少侠连日未曾阖眼,如今一切安宁,不如稍作歇息?”
她不会催眠术,但却从医书上了解了一些穴位,她知道那个男人一定会用催眠术对凤府家丁下手,于是便先下手为强,将他们的记忆封住。
虽然那个男人还是有可能会从刘太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