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燕宫。
絮雪纷飞,万物皆白。
一轮圆月高悬于空,澄清的月光铺洒在白雪上,宫道上一排排执戟的侍卫正认真地巡逻着,月影扶疏,万籁俱寂。
树上,有一个太监打扮的少年,少年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然后走到树梢上纵身一跃,灵巧地落在对面宫殿的飞檐上。
沾染在枝头上的雪微微抖落,随着那纷飞的絮雪毅力盘旋,飘然落地。
他如絮雪落地一般悄无声息,没有惊动守在屋檐下方的侍卫们。少年小心地将砖瓦掀开,将头探进光源处。
这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变装后的凤云笙,经过这两日来的探查,她确保此时燕宫只有凤凌锦,而燕王和南靖和则在数百里外的行宫里,要后日才回来。
没有比这个时候潜入燕宫更好的时机了,所以凤云笙今天翻过了宫墙,将一个太监打晕并换了他的衣服,经过一番调查终于查到了凤凌锦所住的宫殿。
凤凌锦所住的宫殿很是偏僻,是专门给身份尊贵的大臣和外国来使留宿所用。宫殿不大,里面的摆设也并不豪华,却也不失雅致大方。
凤云笙看了一会里面的情况,极尽所目却无法看到人影,只是她很明确的感知到,里面有一个玄宗九阶的人在。
就在凤云笙有些着急的时候,一个穿着青衣袍服的熟悉身影从内室踱步而出,只见那人影止步在她的正下方,然后负手,便一动不动。
即便知道他一定完好无缺,但在看到他真的是完好无缺后,她心里还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从怀里拿出一张小纸条,然后折成纸飞机投在他的头上。
他怔了一怔,当看到那熟悉的纸飞机时,他猛然抬头望向头顶。
他看着那张日夜思念的脸,眼里饱含了太多的情绪,开心的,激动的,关心的,责备的,但无论如何,一颗终日悬着的心,终于安然落定。
他望着她,望着那张触手可及的脸,这一切对他来说就像梦境一般,不太真实。
可如果这是梦,那就不要让他醒来,他宁可一直这样看着他的三妹,也不想收到关于她噩耗的消息。
不过他知道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那张让他牵肠挂肚的脸近在咫尺,可他却只能望着,只能就这样望着她。
他多想能抱着她,多想问问她过得如何,多想和她说话,可如今,他只能压制着自己的激动,只能看着她。
凤云笙何尝不是有话对他说,可如今她也只能静静地看着他,然而,只要一个眼神,彼此便能明了对方的心思,这便是他们一直以来的默契。
凤凌锦打开那张纸飞机,然后将它收入怀里,对她点了点头。
“来人。”
他刚出声,外面便立刻进来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来人走到凤凌锦跟前,恭敬地问:“凤将军有何吩咐?”
“我想出去走走,你们不必跟着来了。”
“如今天色已晚,而且还下着雪,恐怕您独自在外不太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燕宫里有大批侍卫警戒着,你还担心什么?”
侍卫还想说什么,凤凌锦却横了他一眼:“我不过是想一个人在燕宫里走走,不出两个时辰便会回来。若连这点自由都没有,那我与被幽禁的人又有何区别?”
“凤将军言重了,您是我们北燕国的贵客,我等不敢怠慢,卑职只是担心将军的安危,才不放心您独自前去。”侍卫安抚道。
“我如何不济,也是玄宗九阶的人,而你们只是地使之境的人,若真遇到危险,只怕还要我救你们。”凤凌锦毫不客气,肆无忌惮地散发着玄宗九阶的气息。
侍卫低下头:“凤将军说的是,既如此,还请将军万事小心,我等修为虽不及将军,但胜在人多,若遇到危险,还请将军找附近的禁军,千万不要独自勉强。”
“知道了。”
凤凌锦说完便阔步离开了宫殿,守在门外的侍卫刚想跟上,却看到刚才那侍卫对他们摇摇头,他们便收住脚步,看着凤凌锦的背影渐渐没入黑暗里。
就在他们注目着凤凌锦时,一道黑影轻盈的从飞檐上跳落,悄然离开了此地。
片刻后,雪园。
乌云闭月,万籁俱寂。
雪柔柔地下着,雪园里的一切都披上了银装,偶有枝头上的雪压弯了枝儿,落了一地。
树下的暗处,有两道人影,两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语。
“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终于,还是凤凌锦先出声,他看着眼前这个人,还是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仿佛那柔软的触感才能再次确定她的存在。
“我也一样。”凤云笙微微一笑,仿若雪里的阳光一样,驱散了所有的寒意。
他再也忍不住,一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你知不知道我和爹找不到你的时候,我们都崩溃了,二哥发誓,以后无论什么情况,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他松开了她,双手紧紧地握住她纤细的肩膀,紧紧地看着她的眼,“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
“二哥放心,我很好。”见他似是不信,她又补充道,“真的很好,不用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他又抱紧了她,“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很快我就能突破天尊之境,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她被掳走的时候,凤凌锦才玄宗七阶,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接连突破了两阶,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