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端木珣先是微微一怔,尔后微微垂眸,朱唇轻启:“从前,属下还在无极门中修习时,有个师弟……”
端木珣缓缓地把自己对秋水在意的原因告诉给了凤云笙,原来,他是为了他的师弟才会在意秋水。
端木珣与他的师弟交情甚好,他师弟爱剑成痴,端木珣知道秋水的存在,也是从那师弟口中得知的。
在无极门的群兵谱中,有秋水的名字和图鉴,甚至有铸剑的详细过程和材料,却没有记载铸剑师是谁,也不知剑成何时。后来师弟曾问及师傅,但师傅也不知道秋水的具体来历。
若连无极门中的群兵谱都没有记载,那么端木珣相信,就算连各,也难有记载。
其实,在群兵谱中,有不少上古名剑都是只有名字没有铸剑师,图鉴没有的也不在少数,只是这些,都是没有锻造材料的记载,更遑论锻造的方法。
因此,秋水成为特别的存在,这也是师弟会对秋水特别感兴趣的原因之一,而端木珣对剑其实并非十分钟情,若非由于师弟的缘故,他是不会想去了解这一切的。
“原来如此,想必军师那位师弟,在剑术上的造诣定是非凡。”
凤云笙的声音打断了端木珣的思绪,他敛了敛心神,眉宇间尽是赞赏:“师弟与将军年纪相仿,在剑术上的造诣称得上百年难得一遇,与将军相比,应是不相伯仲。”
语毕,素来冷淡的眸中罕有地掠过一丝激动。
这些年来,她一直潜心钻研剑术,虽然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但她对自己的剑术也十分自信,要知道,她在剑术上,可是未逢敌手啊。
如今听到有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而且在剑术上与自己不相伯仲的人,她自然激动,因为能和旗鼓相当的人切磋剑术,对于她来说是少有能让她感到兴奋和愉悦的事,
凤云笙凝视着手中的秋水,眼里闪烁着期待的目光:“我也想和那位师弟比试,只不过听闻无极门门规森严,恐怕唯有等你的那位师弟出师之后,方能有机会比试了。”
端木珣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无极门规定弟子不得私斗,而且师弟常年在门中修习,若没有师傅的命令,是绝不会下山的。
若说他这位师弟有什么不好,那大概就是太遵守门规了。
只不过要等他出师,端木珣心下摇头,这似乎并不现实。
“想必你的师弟修为定也出类拔萃,不如把他的名字道出,看我是否曾有耳闻?”
忽然,漫天繁星被云朵遮挡,本是明亮的大地,瞬间失去了光亮。
那双本是明亮的双眸,也随着这片大地,失去了原来的光亮。
“师弟的修为在同辈上是佼佼者,但与靖王爷相比,却是相去甚远,根本不值一提。”
“我明白了,”藏在面具下的那张脸,平静如素,凤云笙将洗净的秋水收回,转身看向端木珣,“若有缘相见,到时还请军师引见。”
“如此英才,本王也想一见,若有机会,还请端木军师也替本王引见。”
一把宛如由古琴弹奏出来的声音,悠扬地散入在空气里,端木珣和凤云笙看着来人,眼里并没有惊讶。
“臣参见王爷。”两人同时行礼道。
“快快免礼,”他微微一顿,“端木军师,凤将军,在私下见到本王大可不必行礼。”
凤云笙和端木珣同时摇头:“君臣之礼不可废。”
南靖和看着两人,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扎眼。
从第一次与他们一起共处时,他就发现,自己难以融入他们。
藏在袖里的手微微一紧,但很快又松开了,脸上依旧是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军中宴会为你们而准备,怎么主人公却躲在这后山上了?”
“回王爷,为了马贼一事,臣已经很久没有来此观星,如今事毕,便偷闲过来看观星。恰巧在此偶遇将军,便多聊了几句。”
“哦?原来是偶遇。”南靖和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怎么本王与凤将军,却没有这么好的缘分?”
沙沙,寒风吹拂着树枝,摇落了一地黄花。
“将军,属下想起还有些杂事要处理,若将军和没有他事,属下先行告退了。”端木珣道。
凤云笙点了点头,端木珣向南靖和欠了欠身,方才离开。
凤云笙没有说要离开的话,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总归要解决的。
既如此,宜早,不宜迟。
“凤将军,有一事,本王想问问你。”
南靖和的脸上,已褪去那灿烂的笑容,只留下浅浅的,几不可见的笑。
凤云笙抬眼看着他,眼里不见一丝波澜:“不知王爷想问臣何事?”
她可以看见,那双比星辰还要耀眼的眸子里,滑过了一丝晦暗的光影,但仅仅是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要问什么,凤将军心里不是最清楚吗?”
南靖和的声音里,少了往昔的柔,多了几分冷硬。
“臣愚钝,还请王爷明示。”
她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仿佛对他情绪的变化,完全不知一样。
他最讨厌她这样的云淡风轻,尤其是在他心急的时候。
“好,那本王就给你一个明示。”南靖和从袖里拿出一封信,“信中所记之事,你应该清楚。”用的是肯定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