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无声无息地聚力,临头一掌拍过去的同时,当胸一脚也毫不含糊。
趁着对面黑影微愕,呃,黑暗中看不清他表情,微愣吧…的间隙扭头就嚎:“杀人啦!放火啦!快来人啦!”
高高大大的身躯一僵,快过闪电地侵至她颈边,一语不发就抚上,大手魔魅,辗转放肆。
另一只手还牢牢地举着她勾破帐幔的那只脚。
亏了那阵响雷,先前深眠的赵大姑娘被震醒后反应不慢,瞪着乏力的眼眸,锋利的小尖牙也不用磨,咔嚓就咬。
觉察那人邪气渐起,黑暗中的目光不怀好意,香肩玉臂流连,锁骨腹背痴缠,渐累邪恶,手上的动作不慢不停,微凉的室温悠转热烫,似乎带着火热的电光,赵明月早恼意四起,唯一自由的那只手恨恨地攒齐了内力积足了怒气,不管不顾地冲着某人的心脏位置直直重击过去。
效果出奇的好。
那人似乎连闷哼的力气都没有就想倒下,果真脑袋一歪往赵明月肩上一靠,灼热的额头贴上粉润的肌肤,更是起不来了。
赵明月挥完拳,发觉自己好像被那人传染了般,严重失了心力,索性放弃无谓推拒,左右她也哼了声回应门外叩敲,耳听着脚步声迅速移近,满室辉煌透亮。
手执珠盏的纤瘦少女瞧见不远处绮丽宽榻上的男女,脚下一个踉跄,干脆地上下睫毛一合,眼不见…脸不红。
帅也勾魂,美也动魄,就是穿得少了些,气氛诡异了些。
紧随她脚步的少女嫩气了点,明显不如她淡定地细声叫了一嗓子,趔趄着夺门而去。
“滚!”
急急赶到的太医被冰寒浸骨的低徊嗓音刺得浑身僵凛,只稍见灰白的头发竟让人产生瞬间全白的错觉。
“立正!”
微微扬高的女声跟着响起,肃厉里缠着怒气,清亮却不掩无力。
举步维艰的某资深太医自觉地别开脸,脑海里开始给粗略一瞥初步断定的病人开药方。
一个脸蛋浅红肌肤粉红,一个漆瞳灼红胸膛…血红。
王妃娘娘好身手,王爷好…身材。
他好命苦。
“青知雅,滚过去给太医检查。”
赵明月老僧入定般地盘腿坐着,眉头皱得再紧,比不上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薄衾裹得死紧。
这人有病!
好吧,他这会儿确实有病,发着高烧,流着热血。
“段玉珣,你求了我母亲什么事?”
“你的母亲,我能求得了什么事?”
鼻间萦绕着混合了渐浓血腥气的雅香,赵明月将俏生生的眉眼扭曲得生人勿近,心里头直想将“亲”字与“的”字调个个儿。
“段玉珣,咱们母亲允了你什么事?”
仿佛先前,甚至从前的冷冽暴戾俱是梦幻泡影,老青家某知雅这会儿面上风平眼中浪静,慢条斯理从善如流,一下下抚着他家媳妇儿的大手露骨温柔。
“自然是好事。”
边躲过他的手边扯开裹尸,呸!裹着她的薄被,抬手招呼惊声尖叫的某丫头给她着装。
“什么好事?”
那人不依不饶,胸口的红色汩汩往外冒,也不知道兴奋还是激动,总归成功揪紧了赵大小姐的视神经。
“好像不关你的事。”
意识到生气容易老,赵大小姐散去愠恼,跳到地上抖手抖脚,云淡风轻地做起了脸保健操。“你知道汗血宝马吗?”
“知道。”
青隽跟着下了榻,嗓音轻温,眼神明亮得过分。
“你知道你不是汗血宝马吗?”
嘴上嗤笑着,小手已经拖着他往玫瑰金落地纱罗外的美人榻走去。
让她几天几-1夜便能活蹦乱跳的哥舒太医,正等在那里。
可身后的病人加伤员除了积极地玩着大手牵小手,其他完全不配合。
“青知雅,你还有理了?”
赵明月撇头的同时沉下脸,空着的左手毫不留情砸向他的肩。
她现在心火肝火双管齐上,态度只比cǎi_huā贼附身的某任性贵胄更没得商量。
“告诉我。”
青隽眼珠不错地盯着她,气势磅礴的一瞬,气息微弱的久恒。
连夜奔回,无眠无休,带伤剧动,心下惶恐,他其实…头昏得很。
“先就医。”
赵明月眉头一挑,嗖嗖地放眼神飞刀。
掌灯之前闪电频仍,她早认出了他的脸,确认了自己没有生命危险。奈何某人cǎi_huā决心坚韧,她饶是自觉机敏,当下也只能急智到拿命护某操,不可谓不心酸体寒…
前头才连蒙带演地哄了名义上的婆婆一张保…贞符,她暂时还不敢让人家见到自家儿子被她拍得热血流溢的惨状,不然,她极有可能在下一秒被砍得热血…汹涌。
青隽凝望着她,干脆不说话。
她如他所愿,喊了他“知雅”,却丝毫不带情意,他不爽;
她真性情流露,可没有半点真情,他不爽;
她滑腻香软的小手被他握着,时时往外挣脱,他不爽。
于是大爷他就,岿然不动,原地站岗。
“你听话,我就说。”
赵大小姐难得哄人,还是这么大个人。
“你说了--”
青隽昏着头,第一次觉得女人的手劲大得惊人。那只莹嫩小手,一径儿挣脱,气得他心口疼,勉强攥在了手里,又掐得他掌心疼。
不同属性的痛感,却带给他同样的深深不安。
不被因高热而混沌的思绪掩盖的,清晰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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