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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高中制服的少年甩在肩上,“你们把我从学校叫回来,就是给我看这个?”
“我们...我...”
“东口那家店里,我们的人有二十多个吧,我才刚上完数学课,他们就全部被那个大叔给干掉了?”高中生站在监控室里,看着视频中坐在沙发上的浅色发少年。
就是他口中的大叔。
监控室里,五六个硬汉集体沉默。
他们谁也没想到,今天抓回来的那个毛头小子,明明一开始还是副任人碾压的样子,眨眼的功夫就把自家堂口给端了。
宛若换了一个人的样子。
五分之一的硬汉将余光小心翼翼地从墨镜中溜出,瞟了一眼屏幕中的那个人。
那人从刚才解决掉视野中一切直立生物后,按照常人思维,理应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结果他却一反常态,竟晃悠到吧台给自己调了杯酒,在沙发上坐了十五分钟。
硬汉抚了抚下滑的墨镜,问道,“boss,我们需要再派人过去吗?”
“你问我?”高中生小少年眉峰一扬,三个大字写在脸上——不开心。
“呃...他还没离开...”
硬汉话音刚落,屏幕中那人把酒杯一放,起身离开了。
“算了,比起他,你们更让我生气。”少年也转身就走,“居然因为这种事把我叫回来,我下午还有化学模拟考试呢。”
走了几步,少年又停下了。
“派个人过去盯一下。喝了酒,不付酒钱怎么行。”
夜里还是冷的。
士冥穿的不多,结果冻坏了士凉。
士凉漫无目的地闲逛,走进了一大片住宅区,路窄,没什么光亮。
时间差不多夜间十点整。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以为自己死了。
记忆还停留在他去露天长廊找是煊的那天——他用虚无的能力将时间退回是朕还在的两年前,然后用自己置换出了士冥。
自己应该是死了才对。
虚无,作为人体电池的负极,和是煊更改了宇宙的褶皱,他没有理由还能保存完整的意识。
能量近乎耗尽。
而现在,一定是士冥遇到了危险,当初潜在士冥身体中那所剩不多的灵魂残余被唤醒了。
能维持多久呢?
士凉找了块空地蹲下来,仰头呼了一口哈气。
就像这白色的一团空气,稀薄的灵魂,随时会终止的意识,也许下一秒他就无法再次醒来。
不过士凉并不感伤,对于一个早就有了必死觉悟的人,这不过就像是他人生的番外篇而已。
有,就已经是奢侈了。
此时此刻,他最在意的是,他应该去哪?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告诉士凉,这已经是他死后的第四年了。
他在大三结束的暑假将士冥置换回来,时间点也被调回了大一结束时的暑假,所以现在应该是士冥大四毕业后的第一个冬天。
坐标点,居然在横滨。
士冥先前被绑架时,是受了伤的。
身上的伤口被冻得麻木,士凉觉得他应该找个地方先吃完热汤面,然后去药店买点东西。
总之伤口不能放任不管。
万一等他哥醒来,那家伙那么怂,还不疼得哭鼻子?
再然后,士凉又发现,自己身上的钱只够买一个煎饼果子。
“士冥!你钱包呢?!”他问自己。
士凉是多么希望现在赶紧换士冥醒来,他既不知道士冥在日本从事什么,也不知道士冥家住哪里,更没钱。
他尝试着拨了下dj和安以乐的手机号,四年了,那俩‘特殊职业者’早换号了。
还能找谁求救?
这种时候,士凉居然没有想起自己的老妈,从小缺乏家长庇护的他压根没有这种意识了。
已经。
还能找谁?
恍惚间,他突然想起来一个手机号。尾号是5210,10,十零,自己名字的谐音,也是他当初的学号。
鬼使神差地,士凉已经将那个号码拨出去了。
肯定换号了吧,已经四年了。
嘟......
通了。
士凉浑身的神经瞬间绷紧,吓得赶紧把手机按掉了。
通了,通了!
他居然可笑地剧烈心跳起来。
电话的那端,就是那个人。
‘人生的番外篇啊...’士凉不禁感慨,‘至少听听声音也好。’
忐忑着,自嘲着,贪恋着,他又一次拨通了那个号码。
嘟......
按掉啊,按掉啊,按掉啊,他提醒着自己,却将听筒贴在了耳边。
“喂?”
熟悉的声音,这个士凉阔别了六年才再次听到的声音。
士凉笑了,他未发一言地挂了电话。
足够了。
他将手机揣进口袋,向有光亮的地方走去。就给日本警察添点麻烦吧,毕竟士冥交了不少消费税。
这么想着,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一看,居然是刚才那个号码打回来的。
士凉愣住了。
接?接了吧。
士凉低哑又无奈,“喂...”
“明哥!!!!!!!!你在哪儿呢!!!!!!!刚才吃饭的时候你突然就不见了!!!!!!我好担心啊!!!!!!!”
这谁?殷桃小槑?!
“没事儿,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电话那端继续传来殷桃小槑的高分贝,“我好担心你啊,我好担心你今晚又把小组作业甩锅给我,然后自己臭不要脸地开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