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想了片刻,点点头:“可以。丁管事,你先带其他人在外面等候片刻。”
见他们离开后,赵虎子赔着笑脸,用哀求的语气道:“郡王,能不能告诉您那位朋友,那天小人说的话都是在放屁,请他大人不记小人过,也把小人当个屁给放了。”
袁一道:“我的那位朋友提起过你,说你虽然管不住嘴巴,可说的某些道理,都很中肯,让他受益良多。还有,你还帮了他一个大忙,他想要好好感谢你。”
赵虎子喜出望外道:“他真这么看我吗?说起来,我这嘴就是话多欠抽,以后,我一定咬牙把这毛病改了。”
“言多必失。你这毛病的确要改改。你的服役期就快到了,我让你提前回去,怎么样?”
赵虎子激动得热泪盈眶,满怀感激道:“小人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郡王不但没有记恨,还给小人这么大一个恩典,小人真是惭愧!”
袁一拍了拍他道:“不知者无罪。人走得远高,就越难听到真话,相比起好听的阿谀奉承,我更喜欢听真话,也更珍惜身边会说真话的人。等你回到家乡后,闲着无聊的时候,可以来长安找我那位朋友窜窜门子,说说故事,要知道你的那些故事,可比茶馆里的那些说书先生有趣多了。”
见袁一说得真诚,不像是场面话,赵虎子爽快的人,也懒得矫揉造作,便接受好意道:“既然,郡王的那位朋友这么看得起我赵虎子,那我一到农闲时节就到长安来窜门子,我的好故事可是多如牛毛。”
袁一笑了笑:“一言为定了!”
等丁管事带着他们逛完郡王府,府里的厨子也已经把晚膳做好,如此,袁一便与他们围坐在一桌,还特意让人从正院中拿来一坛玉液阁的好酒,再以满席珍馐为佐,陪他们小酌了几杯。
原本饭桌上的气氛还有些拘谨,可几杯酒下肚,大家便放松了许多,之后,随着性格豪爽的赵虎子在席间殷勤劝酒,众人都喝得酒酣耳热,就开始说起不着边际的醉话。
先是,夸赞郡王府的奢华,然后,滔滔不绝地说着对袁一的敬仰,再说,忏悔自己的过错,最后,还夸张地痛哭流涕求袁一相信自己,一定会改过自新,不会再玩忽职守。
袁一知道他们是喝醉了才会如此,便出言安慰了几句,然后,再让丁管事派人把他们送回折冲府。临行之时,袁一看了眼双颊微红的冯寅,笑了笑道:“刚才,见你喝了不少酒,还清醒吗?我想跟你谈点事情。”
冯寅答话道:“卑职只是有些微醉,还是清醒的,郡王想要说什么事情?”
袁一起身道:“你跟我来一下。”
冯寅看了眼醉倒在饭桌的三人,略有些担心道:“他们?”
“我会让丁管事先送他们回去。”
冯寅点点头,便跟着袁一来到了正院。他们来到灯火通明的书房,袁一指了指书案上的典籍和官档,道:“这些东西本来昨天就该归还,可有事给耽搁了,正好今天你在这里,就顺道交还给你,劳烦你带回文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