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恐吓,奴良滑瓢很确定,这必然是即将到来的现实,和别人的区别是,他早就知道其中内情,并做好了拾起刀刃再赌上性命厮杀一场的准备。
从现在起到那场战斗到来前的这段时间,将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平静时光,也是他们为迎战做准备的最后寥寥岁月。
“整个日本都将被分为两个势力,为了一己私欲主动搅起风雨的黑,和为了保护当下而对抗风雨的白。唯一的好消息是,在这场战争中没有存在【灰】的土壤。”
所谓的灰,要能够在黑和白两方都沾点边才能存在,但这场战争,黑和白的体量太大了,将整个日本一分为二,泾渭分明,想要成为灰在二者之间游离,只有被二者共同碾碎这一个下场。
想要赢得这场战争,不,应该说在这场战争中存活下来,只有一个方法。
“盟友之路,势在必行。”
“还不能是普通的盟友,必须要是能够在接下来的战争之中,成为中流砥柱的强力盟友,比如说你那些人类朋友。”
奴良滑瓢抬起手,烟枪轻轻一晃,示意奴良陆生不要打断他。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并非是想要让你去联络你那些朋友他们背后的势力。”
“土御门、仓桥、谏山、土宫、天河、花开院、大连寺这些姓氏所代表的势力确实足以动摇人类的立场,但这并不重要。”
是的,不重要,不管是实力暗中潜藏的土御门家,阴阳厅掌控大权的仓桥家,超灾对策室决策的土宫、谏山,还是说在妖怪之中素有名声,或可再度崛起的天河家,亦或是在另一个关键城市阴阳界有绝对话语权的花开院家,又或者是所谓的十二神将最年轻的偶像派选手,这些都不重要。
和平年代才讲背景,战争年代,只讲实力!尤其是在个人武力可以影响大局的这个世界!
“在即将到来的动荡之中,你那些能够参与弑神之战,兴许未来能够亲自弑神的朋友本身,便是最大的势力!”
就奴良滑瓢所知,在阴阳塾的那一大批人都受了白井月不小的照顾,即便现在因为事件的本质并非是人类与妖怪之间的矛盾导致这批人并没有集中在一起而是分成了两批,但这并不影响这些人左右局势发展的能力。
奴良滑瓢很好奇,日后大战一起,白井月悄悄培养的这批近神者、甚至到时候已然掌控规则的【神明】出手,会让那些这次站在【黑】方的人露出何等令人愉悦的笑容。
奴良陆生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他们是我的朋友,如果未来真有那样的大战,我不会蠢到不借用朋友的力量,但我也不会平白无故将他们卷到奴良组的纷争里。”
简单点说,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奴良滑瓢说的那样,奴良陆生自然会和自己的朋友站到奴良滑瓢口中的【白】阵营,共同作战,而若是没有发展到那种地步,奴良陆生也不会让朋友掺合奴良组的私事。
对此,奴良滑瓢只是笑笑。
他知道,有些事情,早已注定。
见奴良陆生还有开口询问的意思,奴良滑瓢摇了摇头:“行了,就到这吧,不用再探我话了,我还是那句,有些事情还不到时候。如果你真的闲得没事,就去妖馆那边看看吧,他们那边似乎有人受了不轻的伤。”
妖化的奴良陆生可没那么好打发,他正想要再开口,却发现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感觉不对的奴良陆生凝集己身之畏,朝着前方就是一记横斩!
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畏之力横贯长空,却对奴良陆生的现状没有半点影响,视界不断模糊,奴良陆生只感觉自己仿佛掉入了某个旋涡之中,他竭力稳住身形,然而全部都是徒劳。
片刻之后,重新苏醒的奴良陆生看着面前飘洒花瓣的樱花树,不禁愣神,他的耳边,回响着奴良滑瓢最后的话语:“臭小子,你还差得远呢。”
差得远的奴良陆生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直到黑田坊走过来才微微回神,他深呼一口气,低声询问着:“黑田坊,你曾经跟随我的父亲,你说说,现在的奴良组,和过去的奴良组,哪个更强一点?”
“这个……”
黑田坊有点不好意思说,虽说现在的奴良组很强,麾下囊括整个关东区域,但就他感觉而言,当前的奴良组和过去奴良鲤伴率领的奴良组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那可真的是能够凭借硬实力与人类平分白天与黑夜,即便强敌环伺也能够震慑关东,制定地下秩序的强大组织。
不可否认,现在的人类比过去强大了很多,土御门夜光的普及版阴阳术和他所建立的阴阳塾体系让人类的总体实力上扬不少,但人类所需要面对的问题也多了很多,辟如灵灾和双角会,算上一些传承家系的灭亡,最后分摊到应对妖怪的力量其实和当年也并无太大差别。
之所以奴良组变得弱势,根本上来说,就是因为奴良组自身变弱了。
“我明白了。”
奴良陆生点了点头,随即凝重地看向东京的方向。
他其实也明白这一点。
倒不是组成成员的问题,奴良鲤伴失踪也不过几年的时间,这几年时间奴良组成员固然有所变动,但也就是外围有所收缩而已,真正的核心构成,其实并没有多大变化,之所以感觉更弱了,除了他自身和父亲之间的差距之外,还有一个更为根本的因素。
人类对妖怪的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