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萱摇着头道:“不!不是这样,不!都是你,都是你林芷萱,如果没有你,如果你死了,就都好了,我嫁进沐家,娘过上好日子,甚至我当初就已经能嫁进梁家。
都是你,是你从中作梗,不让我嫁进梁家,如今你又勾搭敬亲王,让我在沐家都没有立足之地,所有人都看着你,所有人都问你,所有人都说你长得好看,所有人都在说你,就连沐家也这样,沐家的人眼里也只有你。
为什么都是你,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都不顺,自从今年春天在花园,你就被鬼附身,你就疯了,都是你,都怪你!你就是我命里的煞星,我原本不该这样的。
我原本该嫁进梁家,嫁进沐家,该受人敬仰,该高高在上……都是你,都是你这个丧门星!是你害我,你每时每刻不在想着害我,想着压我一头,想着把我踩进泥里,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林芷萱,你不用把自己说得那么清高,你一样想我死,只不过你没有我的胆子,没有我的手段,我敢弄死你,而你不敢!”
林芷萱闻言却是冷笑,与她再无话可说。林芷萱累得很,喝了药更是昏昏欲睡,她缓缓平躺正了身子,闭上了眼没有再看她:“你说的对,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回西北,嫁回西北,让你娘陪着你,在西北过你们朝不保夕,衣不蔽体的日子。永远都不能再踏足中原一步。”
“不!”林雅萱的身子如同筛子般抖了起来,“不!你不能!我已经跟沐家的三爷订了亲,你不能!不能!”
林芷萱薄唇轻启:“秋菊,弄她出去。我不想再看见她。”
秋菊应着,开了碧纱橱的门,要出去叫了两个婆子来,将林雅萱丢到了耳房。林雅萱撕扯着秋菊,不让秋菊走:“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秋菊扯回了自己的衣摆,冷着脸看着她,对两个婆子道:“给她搬个熏炉来,千万别让她死了。否则,太便宜了她。”
“不!我不去西北,我不回去!不回去!”
秋菊复又吩咐了一句:“将她捆起来,堵上她的嘴,大半夜的别闹得姑娘没法睡觉。
那两个婆子都听着秋菊的,将林雅萱捆了,嘴里塞上了抹布,秋菊冷眼看着,那个衣衫褴褛头发凌乱的疯女人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只能呜呜地叫,却说不出话来,才对着她啐了一口,转身离去。
魏明煦坐在西梢间的床上,倚着床柱,漠然听着林芷萱屋里的动静,一夜无眠。
次日醒来,林芷萱还是着了风寒,虽然不重,但是身上也疲惫得很,早晨喝了点稀粥,便开始发热。
魏明煦复又叫了孟建秋来,孟建秋道:“没有大碍,喝几天药调理调理就好了,只是这几天要卧床休养,千万不能再吹风。”
林芷萱在沐家喝了药,魏明煦用貂裘将林芷萱整个包了起来,抱上了魏明煦的马车,那马车是亲王仪制,四马拉车,内里十分宽敞,竟然还放着一个小熏笼,秋菊跟上了马车,给林芷萱怀里抱着个暖炉,在一旁伺候着。
林芷萱裹着貂裘,被这样一番打扮下来,着实有些热,看着魏明煦亲自相陪,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沐家到林府路途尚远,这样寂然无声着实尴尬,林芷萱也不好总是装睡,便哑着嗓子谢了魏明煦昨日的救命之恩。
魏明煦看着被包在厚重貂裘里的林芷萱,苍白的小脸,却是叹了一声道:“不怪你不愿意,嫁给我本就是一件极危险的事,我身边有私属暗线,却并无女子能贴身护你。这次是恰巧我在,若是当时,我没有一时兴起要游湘园……”
魏明煦没有再说下去,此刻想起那惊险的一幕,还是心惊胆战。
林芷萱哑然看着他,半晌才含笑道:“这次都是我不好,是我大意了,我日后定然会将三个丫鬟都带在身旁。秋菊几个十分机敏,王爷也是见过的,我有在王爷身边自保的本事,这次只是意外,绝无下次。”
魏明煦听着林芷萱的话,却是微微勾起了唇角,这丫头是在安慰他吗?
“我已经与沐夫人说过了,害你的那个林家丫头早已有了婚约却又与沐家定亲,沐夫人会去林家退婚。”
林雅萱不知道魏明煦为什么忽然说起了这个来,只是问道:“林雅萱有了婚约?”
魏明煦道:“曹柏图要纳她做妾,明日就会去林家接她们母女两个回西北。”
林芷萱闻言微微诧异,魏明煦却只继续道:“如此一来,或许大姐夫能早些出狱了。”
林芷萱唇角含了一丝笑意:“王爷思虑周全。”
魏明煦看着那小丫头低敛着眸子,再无他话,魏明煦心中的歉疚越浓。
魏明煦与这小丫头接触过几次,都是生死关头,他对这小丫头也是早有了解。
自己能看透的事,那小丫头又怎会半点都察觉不到,沐家的事,以林雅萱的本事,怎么可能安排得那样周全,就连那丫鬟引林芷萱出去的时机都把握得那么好。
林雅萱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还尚不自知的棋子而已。
谋篇布局的,另有其人。
而能在沐家这般谋篇布局的,十有**是沐家人。
但是林芷萱也不傻,魏明煦与沐家的关系十分暧昧,只看他并没有将此事闹到明面上,一方面是为了自己,另一方面想来也是不想与沐家在这个时候撕破脸。
魏明煦如今正在紧锣密鼓地筹谋着什么,多一个敌人就少一方助力。
难不成,自己此时还能总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