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只私心里瞧着王府这样繁重的琐事,有蔡侧妃这个性子温和又有才干的人帮着林芷萱打理最好,林芷萱如此也不至太累,也不至被人夺权,这才费心一劝。
蔡侧妃却只含笑道:“我本也是资质平庸,不堪重用,娘娘当初身子不适才免为其难接过这琐事,娘娘身子好了,自该由娘娘主持中馈。若是日后娘娘但凡还有用得上的地方,我便是不堪驱使,也自然也是要为娘娘分忧的。”
蔡侧妃这话说得不远不近,秋菊见状,也不好再劝,只也不知道她究竟能听进几分去。
秋菊也不好再留,只说林芷萱还等着自己,就先告退了。
萍儿却瞧着蔡侧妃担忧,道:“娘娘这又是何苦,我瞧着王妃很是器重娘娘的样子,对娘娘又很是诚心,在这王府里,难得能遇上这样一位主子,娘娘又何苦这样再三辞拒呢?咱们这位王妃,可不是个软弱好欺的角色,您只瞧前头那些,您当真不该跟她过不去呀。”
蔡侧妃闻言却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复又朝着里间供的菩萨走了过去,道:“我只想过我从前的日子,在这个硕大的王府里默默无闻,被人忘记才是最好的。如今我一时风光,就被这么些人惦记上,还不如尽数辞去。”
萍儿叹道:“娘娘想做隐士,也要看咱们这位王妃娘娘让不让您做呀。咱们这位可不是孟侧妃,您想不搭理就不搭理了,她也不能把您怎么着。”
蔡侧妃上前点了一炷香,供在了菩萨跟前,双手合十,闭上了眼,道:“我累了,不再是十几年前的小姑娘了,还有那个心思去跟他们斗哇斗的。无论如何都好,若是能要了我的命最好,反正这样的日子,我终于也是厌烦了。”
萍儿听了这话,如何能不心惊,焦急地唤了一声:“娘娘!”
蔡侧妃却已经跪在菩萨面前,念起了《往生咒》和《地藏菩萨本愿经》。
从冯嬷嬷嘴里,终究是没能问出什么话来,她就忽然死了。
林芷萱诧异,刘义却道:“她毕竟年纪大了,两日夜不曾给水喝,就已经熬不住了。”
宁死也不肯说,沐家对冯嬷嬷到底是怎样的救命之恩,竟然只得她以死相报,这其中有太多的因果,沐华裳永远都不会说,冯嬷嬷也说不了了。
林芷萱这才问起刘义:“我听说,冯嬷嬷还与两庄旧案有瓜葛?”
刘义道:“也未曾查实,也不曾得冯嬷嬷亲口认罪,只是有当时之情的婆子来报,说十数年前,义亲王和镇国将军送给王爷的两个侍妾当初一进府后就病重,不到两月就不治身亡,是因为冯嬷嬷之故。”
林芷萱见刘义含糊其辞,拧眉道:“当初说得的是什么病?又是如何因冯嬷嬷之故?”
刘义见林芷萱这样问起来面色却有些尴尬,仿佛难以启齿,只道:“娘娘若是想细问端详,奴才可以把那两个婆子招亲自回禀娘娘。”
林芷萱见刘义如此,也不多问,只点头应了去传唤。
两个婆子未到,李婧先过来了,给林芷萱请了安,只问道:“娘娘今儿想听什么书?还按着上回继续往下读吗?”
林芷萱瞧着她道:“我找你来就只能是让你读书,难不成就不能有旁的事?”
李婧略微诧异,瞧着林芷萱道:“什么旁的事?”
林芷萱道:“前儿武英侯府的二奶奶过来,说庄亲王府的大姑娘不好,我当时拍孟太医过去瞧了,病得很重,我如今想自己过去看看,却又因着有孕,不方便出门,所以想劳烦妹妹带上孟太医替我去瞧瞧。”
李婧诧异地盯着林芷萱,林芷萱竟然让她代她出门,而且是去庄亲王府探访。一般王府的侧妃都不能有此殊荣,更何况她这小小一个侍妾。
李婧心中思绪繁杂无章,却也隐约猜到了林芷萱要提拔她的意思。从前在府里的时候,出个门探访个亲戚都是寻常事,如今却成了奢侈,李婧一下有些受宠若惊。
林芷萱却道:“礼我已经让秋菊备下,你只管去就好了,说是我的意思。只庄亲王府的这位大姑娘与我是自幼的交情,你只与她说了我孕中担忧她,让她千万保重身子,安心养病。”
李婧这才强打起精神来应了。
林芷萱吩咐了夏兰与她一同去预备打理去庄亲王府的事。
那两个婆子已经在外头候了多时了。李婧出去,她们才进来,与林芷萱见过,低声回禀了当时的事:“我原初是伺候赵夫人的,当时赵夫人进府之后就开始腹痛,继而下血不止,不仅是月事淋漓不尽,竟然也便血尿血,不到一个月,花儿一样的两个夫人就都面黄肌瘦,吃什么药也都不顶用,三个月之后就因炎症高烧不退,去世了。”
林芷萱拧了眉头:“这是什么病?当时太医没给个诊断吗?”
那婆子道:“当时太医也束手无策,究竟是什么病也没个论断。况且只是个不受宠的夫人,又是得了怪病没的,没有个人深究。只是赵夫人在家时身体康健,从未有什么病症,她弥留之际跟我说,是冯嬷嬷害死了她。可是当时冯嬷嬷的儿子新丧,当时在府中如日中天,我们哪里敢说这样的闲话。”
另一个婆子接口道:“后来三年,又一位楚夫人进府,也是大约这么个死法,只是都密不外传。”
如今也是冯嬷嬷被抓起来,她们两个不知怎么私下里说起当年的事,这才想着许是都与她有关。
林芷萱道:“如何与她有关?是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