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勤有些被孟泽兰的神情吓到,只道:“是大嫂今儿头晌莫名其妙的问了我一句,我只记得年前你收到父亲的信,也记不真切了,所以才来问了你。怎么了?”
孟泽兰心思百转:“你告诉大嫂了?”
李勤点头。
孟泽兰隐隐觉着要坏事,而这坏的,可不仅仅是自己的父亲,还有整个李家。
“你这是怎么了?”李勤不解地看着孟泽兰。
孟泽兰刚要解释些什么,便听见外头红笺过来找她:“二奶奶,老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孟泽兰点头,道:“我也正要去见老夫人。”
又道:“红笺,你再去请一趟大嫂,还有公公一同过去福寿堂。”
红笺很是诧异,原本是因为林芷萱莫名其妙的叫了孟泽兰去王府,又是在皇帝大婚林芷萱最忙的事情,老夫人猜测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所以也是担忧着此事,而孟泽兰回了李府之后,竟然没有先去回禀老夫人,而是自己跑了回来,老夫人更加诧异,便命她来叫人。
却不曾想二奶奶竟然还要找那样一些人。
李勤也是觉着出了事,便也跟着孟泽兰去了。
孟泽兰给老夫人请了安,将林芷萱问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老夫人很是诧异,这原本没有什么不妥,可是不妥的是,这样一个离开了许多年的人,忽然间偏偏在孟泽兰去靖王府之前,李勤忽然问起了孟建秋。
李勤是孟泽兰的丈夫,关心一下自己的岳丈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如今再瞧,怕是有什么端倪。
这个道理老夫人自然也明白,而李家的这个大奶奶素来是个冷脾气,性子傲,又爱招惹事端,只是李奇走了之后,她也是日夜思念丈夫,连府里的事情也大多不管了,今日被叫来也是不知所以。
老夫人只问了她:“是谁让你打听孟建秋的下落的?”
黄氏怔怔地看着老夫人,也不知道自己问了一句是怎么了,便只如实答着:“是今儿头晌去林府听戏的时候,大姑奶奶问了我一句,我说不知道。晌午回来歇了个午觉,顺便问了二弟一声。”
李婧!
李淼生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只问黄氏道:“婧儿身边还有谁?”
黄氏瞧着李淼生肃然的模样,也是被公公吓了一跳,只如实答着:“大姑奶奶身边,还有石家二奶奶,谢二爷的姨娘,邱家的大姑娘,刘家的四奶奶,还有好些,我记不清了。”
李婧,林依婕,廖玉菡。
旁的不管,只这三个名字,就足让人揪心。
从前的沐家和谢家,都不无可能。
“你可告知了她们?”李淼生道。
黄氏答:“晌午有些疲累,就回府了,原本不打算再过去,可是,大姑奶奶又派人来叫,所以就去了。大姑奶奶又提起,所以就说了。”
李淼生道:“都有谁听见?”
黄氏答着:“只告诉了大姑奶奶一个人。”
老夫人待要训斥黄氏几句,可是瞧着她如今依旧懵懂无知的模样,想来她也不会知道自己无意间偶然的一句话究竟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而李婧,哎,真是个糊涂丫头!
李淼生道:“不如,让初凝去靖王府拜会一下王妃,顺便看看婧儿。”
老夫人却严词拒绝了:“不行!泽兰做的对,并不曾说出勤哥儿的事情,若是这个时候让初凝去王府,定然引王妃怀疑婧儿。况且,那些人都在宴席上,定然已经都知道了。此刻哪怕去问,也于事无补。等过些时日,有了合适的机会,再去问婧儿吧。”
李淼生却与老夫人的想法不一致,他是急于知道究竟是谁想要打探孟建秋的下落,那人便是处心积虑要对付靖王府的人,也好让魏明煦有所防范。
然而,老夫人却因着这几回李婧回来,竟然对她哭诉,魏明煦根本就不宠爱她,更甚者,她如今还是处子之身。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老夫人一向疼爱李婧,如今见她过得那样的不自在,心中也是颇有微词的。
只是碍于靖王府势大,她也只会叫李婧隐忍罢了。
孟泽兰瞧着老夫人的言辞,心中却泛起了涟漪。
老夫人只想着保全李家,保全李婧,却丝毫不将自己父亲的安危放在心上。
出了福寿堂的门,孟泽兰便求了李淼生,李淼生自然也是素来欣赏自己这个儿媳的聪慧,只对她道:“你不必担心,我会与王爷委婉提及此事,定然会尽力保全你父亲。”
孟泽兰连连对李淼生行礼道谢。
李淼生也是无奈,只让她先回去歇息。
靖王府里,九姐儿依旧没有回来,说还要在宫里玩几天。
歆姐儿也出嫁了,原本四个孩子热热闹闹的,如今只剩下朔哥儿领着小姐儿两个。
小姐儿粘着朔哥儿,说:“我想姐姐。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姐姐啊?”
朔哥儿心中却更是失落,道:“姐姐嫁进宫里去了,做皇后了,以后怕是我们很难再见到她了。”
小姐儿闻言,即刻委屈得哭了起来。
她没有娘,这些年,歆姐儿于她就像娘一样的亲切,对她又是极好的,如今忽然听朔哥儿这样说,哪里忍得住,只哭着要姐姐。
朔哥儿想安慰她,可是他从来都不似歆姐儿那样心思细腻,会安慰人,只胡乱地给小姐儿擦着泪,竟然也勾起了伤心事,忍不住跟她一起哭了起来,小姐儿想姐姐,可是他却想娘。
想他自己的娘。
他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