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者小心地将从龙骨堆里取出的钢箭握在手心,翻转着观察。
无论是他还是擎空和鹿儿对突然出现的钢箭都无比震惊。看着孩童手臂般粗细的钢箭,每个人心里都想象着这条炎龙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无论发生了什么,尸骨证明了它所经历一切的后果——死亡。
钢箭的一端异常锋利,擎空用肉眼几乎无法识别出尖端的位置,而另一端则有一个深深的凹槽,似乎是为了卡在发射的弩架上而特意留出来的。总之,这根钢箭做工精良,而且最关键的是,它的材质是稀有的远古炎钢。
擎空知道除了这种金属,没有其它物质能在炎火中安然无恙地存留下来。而远古炎钢是这个世界上已知的唯一一种不会被炎火短时间内灼熔的金属。最好的例子就是那个人佩带的那把龙舌剑,据说也是炽为大锻造师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才锻造成型。
擎空看着钢箭又看了看它所插入的位置,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犹如弥散在身旁的薄灰一般,让真相扑朔迷离。这条炎龙为什么会出现这里?它是某个擎者的驭龙还是自由之身?究竟是谁将这根钢箭射进它的胸口,而目的又是什么?
擎空本不应该为这突然遇到的插曲而忧心,他们只要跨过这条枯竭的沟壑,继续朝西南方向赶路即可。但是这条炎龙让他想起了那个人,所以他非要弄明白不可。
“大学者,您看出了什么?”擎空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哪怕只有一丝表情的牵动,那也说明他有所发现。可惜……什么也没有。
果然,牧渊大学者摇了摇头道:“这远古炎钢质地的钢箭做工精湛,显然是出自某个大锻造师之手。而在龙图世界中,各族的大锻造师有十几个,这还不包括那些深藏不露的隐居者。一般大锻造师锻造的武器都会刻上自己的名讳,让武器的价值翻倍。可这根钢箭的锻造者似乎有意隐藏了这些的信息,所以根本无法得知这出自谁手。”
大学者将目光又转向炎龙尸骨的胸口,在众多胸骨中对比着手中的钢箭。
“但这条炎龙的尸骨却透露出很多信息……”大学者若有所指地说,“你们看,这根钢箭深深插入炎龙的正胸口,而这个地方在它腹部偏上,这里是一条龙最脆弱的地方,也是最难击中的地方。两侧不仅有如同铁甲一般的龙鳞庇护,巨大的双翼也将这个地方遮盖的毫无下手之处,况且枯龙的速度极快,绝不会轻易让敌人击中这里。除非……”
大学者停顿了一下,确定地说:“除非它无法动弹,而这根钢箭正对着它的胸口!”
大学者的话带来一阵凉意瞬间将擎空和鹿儿包围,即便是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之下都能感受到。
那是怎样的场景,一条体形如同一条小船的巨龙被困在地上,被人近距离射杀?一波恐惧的预感袭来,擎空心中更加认定这也许就是那个人的驭龙,即使他极力强迫自己不要这么想。
“那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擎空强忍住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大学者的冲动,他怕一语成谶。
大学者思考片刻,“它可能是冲着这条炎河的分支而来。”
“炎河的分支?”擎空发出疑惑的声音。
“没错。我们可以想象,被钢箭击中、受了重伤的炎龙可能会极力挣脱,最终跟着某种指引找到了这里。要知道炎火对于其他生物来说就是生命的毁灭,而对于炎龙来说就是生命的重生!”
“可它没想到的是……这条炎河的分支没过多久就不知为何而枯竭了,而随之枯竭的还有它的生命。”
大学者的话在擎空脑海里形成了一幅幅画面,最终画面定格在眼前的一堆龙骨。
大学者微叹了一口气,也许是在为眼前的炎龙叹息。无论是何原因,龙始终是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种族与最初的守护者,被如此对待真是有辱信仰。
“我们走吧。”大学者淡淡地说道。他们在此地已经耽搁太长时间了,一条已经逝去,而且只剩下骨头的龙,他们也没有办法让它重生。他们更不是贪婪的商人,如果是商人见到这堆龙骨一定会双眼通红,双腿走不动路,因为在他们眼中这就是一堆堆金子。
听到大学者的召唤,擎空又情绪复杂地望了一眼身后的一堆龙骨,他还是没有说出心中的想法。他慢慢走过这堆龙骨,随着大学者和鹿儿从沟壑的另一端爬了上去。肥小还在那里,擎空没有去管它,就让它在那里鸣哀一会吧,如果真是那个人的驭龙,那就当是驭龙间的默哀吧……
他们虽然离开了这道炎河分支形成的沟壑,但并没有离开这条线太远,还是依靠着它与众不同的土壤表层颜色,沿着它向西南方向,炎河的所在地行进。这里没有任何动物甚至生物的痕迹,只有几只瘦弱的飞禽发出无力的鸣叫,这在他们耳中更像是无力的呻吟。
走走停停,简单的休息并不能缓解内心的疲累。几个人皮袋里从部落中带出的水源越来越少,干粮在嘴里索然无味地咀嚼着。
终于,在第二天的日落前,他们终于到了。
擎空曾无数次听到过“炎河”这个地方。传说中它是一条流淌着炎火的河流,这条河流分隔着生机之源和火炎之舞大陆,这也成了阻隔生活在两个大陆的不同种族相互交流的天然屏障。如果想要从一边到另一边去,人们只能通过飞行工具才能渡过这条河流。虽然听过了传说感觉困难重重,但是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