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杏不知道周川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只是她敏锐的洞察力告诉她,这个应该算是她姐夫的人,并不待见她。
当然,她也并不待见这个姐夫就是了。
“他以为他谁啊,我还能上赶着巴着他求着他?”苏杏撇嘴嗤笑,没好气的说,“就差明说我是个骗子了。”
“他就是不想让咱见大姐!”苏桃也气得不行,苏莲走时,她才四岁,刚开始记事,虽然印象不深,但对大姐还是记得一些的,如今大姐就在同一座城,她却连见上一面都使不得,这也太气人了。
苏果舔了舔手里的糖疙瘩,有些好奇的问:“大姐现在还会做饭不?”
“去去去,就知道吃,会做饭的是二姐,咱大姐会做衣裳。”苏杏白了这小子一眼,又忍不住惆怅起来,现在不管怎么说,大姐算是找到了,可二姐还没影子呢,天知道要跑哪儿去找。
妈蛋,万一二姐也成了人家的妾,怎么办?
苏杏只记得苏梅是被卖给了个上京赶考的书生做上灶的,所谓的上灶的,其实也就是厨娘,不过很多这种厨娘,做着做着饭,就做到主人床上去了。
“啊啊啊啊烦死了!”忍不住低吼了一声,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苏杏冲她们咧嘴一笑,说道,“大花二花三花,还有桃儿,你们可给我听清楚,这辈子什么都吃,就是不能吃亏,什么都能做,就是不能做妾,知道不?”
顿时,四个姑娘用力点头。
“做妾苦,主人坐着妾站着,主人吃着妾看着,主人生气妾受着,主人高兴妾陪着。”苏桃开始背苏杏定下的《戒妾经》。
“做妾累,要跟主母耍心眼。还要跟老爷耍心思,要跟姨娘争宠,还要看主母脸色。得宠了主母要收拾你,不得宠了别的姨娘要欺负你。反正都是要受欺负。”大花背得比苏桃还多。
“做妾难,有了孩子能不能要,自己也做不得主,还得看主人脸色才行。要是犯了错,拿着卖身契就被卖出去了。就算没犯错,主人想卖你也就把你卖了。”二花同样背得很顺溜。
“做妾可怜,自己生下来的亲儿子,连个娘都不能喊,却要去喊别人做娘。”三花年幼,不过也将苏杏的教训记在了心头。
苏杏满意的点头,很好,一定要让她们把这些信条刻在心里才行。
可是,二花挠挠头,很是不解的问:“做妾这么不好。为啥还有人想做妾呢?”
“这个……”苏杏一窒,干咳了一声,才开口道,“是这样,有那么一种人,没啥本事自己赚钱吃饭,又不想干力气活,就去给人做妾了,天天舔着个脸讨好主子,都忘了自己是什么人了。你也别看那些做妾的穿得有多光鲜。关上门在家里头,天知道她们吃过多少亏呢。”
“哦……”二花半懂的点点头,又抛出一个问题,“那大姐为什么给人做妾的。她是没本事自己赚钱吃饭吗,还是懒?”
苏杏的嘴角抽动,所以说,喜欢十万个为什么的小孩子最讨厌了啊。
可郁闷归郁闷,她还是要解释清楚才行啊。
舔舔唇,她认真说:“有的人做妾。是********想要去做妾,是自己上赶着去做的,但有的人却是被迫做了妾,她自己本身是不想做妾的。”
“所以,大姐她是被迫做妾的,不是自己真心想做的,是不是?”二花恍然,并举例说明,“就好像是去年那个大少爷看中了豆腐老杨家的闺女,硬是把人给带回去当个妾了是不是?”
“额……大概,差不多吧。”苏杏挠头。
事实上,周川留给她和苏莲的时间太短,她到底也没有弄清楚苏莲是怎么变成了妾室的,但从苏莲的神色中可以看出,这其中或多或少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从那一句“不懂事的时候太听话了”,可以看得出,似乎是被什么人安排的,而紧接着的一句“懂事以后想不听话却难了”更可以看出,她只怕是吃了不少亏才学会了懂事。想也知道,一个单纯的不懂抗争的丫鬟,实在是太好操纵了。
妹的,纠结啊,从别人家搞走一个丫鬟已经很难了,可现在是一个怀了孕的妾,那就更难了啊。想到苏莲那已经圆了的肚子,苏杏就纠结万分,都怪她当初没有向苏莲贯彻《拒绝做妾的二十条途径》,《如何做一个安静的俏丫鬟》等实用工具书。
算了,还是先忙正事吧。
自从那次力压仁孝班,然后又爆出靠山是兴庆园的云官儿之后,终极一班的名声总算是传出去了,虽说一时之间还不能算很响亮,但也不是以前那样的默默无闻了。如今,找上门来请的人,隔三差五也有那么几个,出场费也慢慢涨到了三钱一天。
“再这么下去,明年就能送四树和果果去念书了。”林树看着苏杏数钱的动作,只觉得是那么赏心悦目。
苏杏点头,笑得眼睛都弯了,不管眼前摆了多少困难,不管前路有多难,但总归还是在向一个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
今天要去的是城南的一户姓文的一户人家,因为听过苏杏当时唱的那几首流行歌曲记在了心里,这次家里老了人,就特地找了来求苏杏过去,点名不要唱常见的段子,就唱那天唱过的曲儿。
抱起二胡,苏杏忽然感到一阵好笑,敢情筷子兄弟他们折腾出来的歌,原来是葬礼专用啊,不知道她去上头连唱带蹦的来一段小苹果,会不会被人打成烂苹果丢下来。
好吧,那也只能是想想而已了。
文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