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片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夜空,苏杏呆愣愣的转向云帆,艰难的吞了口口水,道:“妖孽啊,那边失火了。”丫的这大十五的竟然失火了,估计是哪家放烟花出事了吧。
云帆轻轻颔首,薄唇微抿。
看着这个样子的云帆,苏杏心里有些不对劲,再次看了看失火的方向,她心里一紧,惊呼:“那,那不是咱街上?!”
“是兴庆园。”云帆低垂了眼帘。
是兴庆园啊,是他整日谋划周旋的兴庆园啊。
兴庆园?苏杏愣了愣,眉头慢慢皱了起来,过了一阵子才问:“你烧的?”不然你丫的为毛那么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不,是我没有阻止。”
没有阻止……意思是你知道有人要烧,但就这么放任他烧了,根本没管么?
忽然间,苏杏心里微微一凉,目光落到了即将熄灭的杏花上,阻止了云帆续上新花的动作,低声道:“所以,你才约了我出城?”
所以,是拿我做掩护么?而这些杏花,也不过是道具而已?
一直以来,苏杏都觉得自己是个纯爷们糙汉子,可是,在这个时候,脑海里出现了这个念头,她忽然觉得心里很难受。
心脏仿佛被看不见的手攥住一般,那种说不出来,想要哭,却又哭不出来,想要讲,也讲不出口的难受。
她只能大口的呼吸,用力的呼吸。甚至,她竟然还想起了现代的一个冷笑话——
长寿的秘诀是什么?——保持呼吸,不要断气。
“杏儿,若是我生死不明,你可会等我?”
云帆的声音在夜色中越发的好听,可这话却让苏杏听得不明白,忍不住问:“你要做什么去?”
“做什么?我也不知。”云帆伸手,将那个在夜色中微微颤抖的身子揽在怀中,语气飘忽的仿佛寻不到方向,“我以为可以做个了结,一切都可以结束了,只是如今看来,似乎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而正是因为这一次要命的失算,也将她置于危险之中。
“了结什么?有什么事儿,只要是能让我知道的,麻烦请你简单明了的告诉我好么?”只要跟云帆在一起,苏杏就觉得自己的大脑不够用,连好不容易存的一点儿伤感也被冲散了。
云帆抬起头,看向城中那片灿烂至极的火光,可嘴里说的却与苏杏的问题毫无关系:“自打那苏式唱腔出名后,你很少唱戏了吧?”
“怎么着,想听我唱啊?”苏杏翻了个白眼,这丫的说话从来都特么的高深莫测。
“以后,还是唱戏吧,那苏式唱腔,暂时忘了的好。”
握拳,止怒,深呼吸,止怒,咬牙,止怒!苏杏强忍着把云帆塞到旁边棺材里头的冲动,问:“麻烦你说清楚点,为毛我要改唱腔?”
“杏儿,他们以为你我都在兴庆园呢。”
所以,这把火本来是想把他跟她都烧死?
“你丫的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
“我得罪的人太多了,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不止一个。”
他本以为,一切都可以在今年有个了结,而他也可以卸下这一身的负累。只是他没想到,一次意外,竟让局势重新变得晦暗不明。而走到明处的她,也因此担上了危险。
若是她仍留在明处的话,只怕还会再三招来危险。有他在,她自是无恙的,可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兄弟姐妹,若是那些人因为她而遭受不测,她又岂能释怀?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一起烧死,然后这个世界上没了唱戏的云官儿,也没了跑丧事的苏杏?”听完云帆的解释,苏杏真想用白眼砸死云帆,你丫的知道我这辈子已经死了几次了吗?
云帆轻抚了下苏杏的脸颊,只觉得那脸颊是如此柔软,透着一丝凉意。如此的鲜活,让他如何放得下。
他要她陪着他,陪他风花雪月,也陪他风霜雨雪,不论何时,只要他伸出手去,便可以触及她的鲜活。
即使……她会因此惹上麻烦也在所不惜。
他不喜欢那些柔弱得只会躲在墙角等待他去救助的女子,他的女人应该站在他的身边,而不是他的身后。
他的女人,是他的救赎。
“妖孽啊,我就想问问你,我死后要去哪儿?”苏杏认命的叹气,放着树哥那样顾家的男人不找,她为毛要找这种一身麻烦的男人,就因为比较有挑战性?
“死后……就在京城吧。”
若是去了别处,还如何看到这个鲜活的她?况且,在他的视线所及之处,他才能护得她周全。
再次认命的叹气,苏杏进一步确认:“只要我死了,我姐他们就平安了?”要是她死了还有人去找大姐他们麻烦,那她死一次还有个屁用。
“这里是京城,关系错综复杂,纵火已然是铤而走险,又怎能无故灭人满门?况且,大姐他们与我素无来往,他们没必要为了灭口再为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横生枝节,终究是不划算的。”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死上一下。”苏杏忧桑的叹气,“你不觉得咱在这个地方,谈这种事情,有点儿瘆人么?四面八方都是死人啊。”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这不是标准的反派台词么?苏杏翻了翻白眼,继续问:“万一有人跟我那时似的,装死躺着呢?”
“他们早已再死一次了。”事关她的安危,他已经大意过一次了,绝不会再次大意。
“听这意思……你是把人家挨个鞭尸了?”苏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