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萧腾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刮完了云暮雪的小鼻子,就高声命令下去。
“属下在!”书房的门外,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听上去比较年轻。
“进来!”萧腾淡淡地吩咐着。
雕花楠木门被轻轻地推开来,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一个身材瘦削高大的黑衣人,一身劲装,轻声迈步进来,单膝跪在了萧腾面前。
“主子有何吩咐?”他垂首拱手施礼。
“龙泽,抬起头来。”萧腾轻轻地说道。
地上单膝跪着的那个黑衣年轻人叫龙泽,乃是萧腾身边的另一贴身暗卫,此时听见主子吩咐,他慢慢地抬起了那张年轻英挺的面孔。
“这是龙泽!”萧腾指了指他,对云暮雪笑了笑。
云暮雪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按说她在这里,萧腾是不可能让别的男人轻易进来的,此时见他如此,知道他定是有用意的,就冲龙泽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是腾王妃,见她如见本王!”萧腾介绍完龙泽,忽然牵起了云暮雪的手,神色郑重地对龙泽说道。
龙泽的身子明显轻颤了下,却看了云暮雪一眼之后,赶紧上前跪下磕了三个头,“属下见过王妃!”
云暮雪无语地苦笑了下,这男人,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就来个腾王妃?差点儿没把她给吓死!
只是见他这般郑重的样子,她心底下还是感动的。
不管怎样,这就是她此生的归宿了。
心里感动之余,还有欣慰。
忸怩就算了。
萧腾满意地看着云暮雪的反应,轻轻地对龙泽笑起来,“起来吧。”
龙泽从地上起身,惊讶地看了萧腾一眼。主子有多久没这么笑过了?
这笑容,对他们这些暗卫来说,真是莫大的惊喜啊。
不管这个王妃什么身份,只要能让主子笑,他就算是赴汤蹈火,也要让主子心想事成。
“主子有何吩咐,尽管吩咐属下!”龙泽知道,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主子是不会喊他进来的,更不会当着王妃的面儿说。
“你去西山大营,传话给萧朔,让他今夜捣鼓出一点儿动静来。”
萧朔是当今皇上亲弟弟恒王的庶子,为人最是放荡不羁,又爱拈花惹草,花街柳巷无不留下他慷慨的身影。
云暮雪穿越过来之后,也曾打听过京中的人和事,听过萧鹏的大名。
只是没想到,这么个纨绔子弟,和萧腾还有些关系。
萧腾素有“鬼王爷”的称号,高冷孤傲,杀人如麻,不知怎么和一个素有花名的花花公子有了瓜葛。
只是这些内幕,她这时候不宜打听,所以,她静默不语,看着萧腾从腰间抽出一块令牌交给了龙泽。
接着,萧腾又命人备车备马,领着云暮雪就出了门。
上了车之后,云暮雪撩开帘子朝外看了看,只见马车四周俱是银甲铁盔的卫士,足有四五百人之众。
个个精壮干练,骑在高头大马上,整齐静默,身上隐隐散发着厮杀的气息,一窥便知这些人是经历过疆场厮杀、百里挑一的好手。
“带这么多人过去,是要和太子正面交锋吗?”一看这阵势,云暮雪心里就咯噔跳了一下,这显然是要真刀实枪地两军对仗了啊。
只是萧腾一个闲散不得势的王爷,哪来这么多的侍卫啊?
按制度,萧腾不过是个皇子,身边纵有侍卫,也不会这么多,何况个个都是披甲戴盔,看上去就像是要开赴疆场一般。
似是看出云暮雪的疑惑,萧腾伸手把帘子撂下,握着她的手笑道,“本王的家底还没全交出来呢,怎么,是不是很惊讶?”
这个时候,这厮还能这么随意地玩笑,云暮雪也算是服了。
白了他一眼,她只问,“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的?”
“嗯,本王征战了这么多年,为大齐立下了赫赫战功,手里没有几个人使唤,岂不是白混了?放心,没有铁秤砣,也不敢去戳太子手里那杆秤!”
对面的小女子无非是在担心他和太子之间的力量对比罢了,何不给她吃颗定心丸?
云暮雪还是不敢相信,再有人,毕竟萧腾是个被剥夺了军权的闲散王爷,这要是和太子对上了,不就等于和整个大齐对上了?
倾一国之力,怎能是他一个王爷能抵抗得了的?
为了她的事情,让他去和太子以卵击石去,她良心怎能安呐?
“要不,这事儿还是缓一缓?”毕竟开弓没有回头箭,她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
“等不了了,夜长梦多。”萧腾的大手用力地攥了攥,似乎在给云暮雪以力量。
“何况太子如今已经磨刀霍霍了,我就算是不动,他也不会绕过我的。”
云暮雪也深知太子的阴狠,听了萧腾的话,她不再说什么了。
对于这些朝堂上的纷争,她不是很懂。她唯一清楚的是,萧然和萧腾之间,她选的是萧腾。
纵有御赐太子妃的圣旨,她只要不愿意,萧然也不能娶了她做太子妃。
为今之计,还是得治好皇上的病,让他老人家改口才好!
想想过不多久也许就要刀兵相见,她心里不免有些忐忑,身子也跟着微微地颤抖起来。
“别怕,有我呢。”萧腾长臂一伸,把她揽在自己怀里,下巴摩挲着她的发迹,轻声安慰着她。
“我只是不想你有事。”云暮雪也知自己此时不能如此柔弱,可她就是忍不住,就是要害怕,就是要担忧。
“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