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军残部,尸横遍野。
当天际重霄归元真君冷笑传来,玄清真人心中一凛,面色煞白。
掌中法力吞吐,轰散周身之敌,顿时暴喝一声。
“结阵!”
听云宗七位金丹顿时心领神会,傀军残部之中五人忽然冲飞玄清真人身侧,一圈圈奇异的法力波动便从绛紫色翻云袍上升腾起来。
这所结之阵,乃是听云缥缈一脉嫡传,恰也唤作以七星北斗为基,却唤作“七星抱月”,需合金丹境七人之力,阵成可抗元婴。
无悲虽有那莫名的加持之力傍身,境界强推至元婴境,两剑斩灭近八成傀军。然则这位玄阴归元剑君,却是声名赫赫之真君。
两人交锋,无悲旦有不测,这叫他玄清如何能够接受?
血浮屠后军,玄阳真人袖中大须弥符被夺,周身压力亦随着扶摇天际的大须弥福而烟消云散。骤然闻得玄清真人暴喝,当即便要施展遁法,急速飞遁。
就在此时,重霄之上又是一声冷笑传来。
黑影手指一点,乱云之中便有一道虚影挣扎着窜入归元剑君指尖,下一瞬华光一闪即逝,那虚影徒然化作一道流光从天而降,打落玄阳真人身上。
噗——
血剑喷涌,玄阳脸上猛地一白,堪堪提起的法力,转瞬便被巨力打散,更有一股莫名的斥力使得他不得寸进。
黑影晒然冷笑,阴冷而尖利的声音响起,满含讥讽之意。
“结阵?可是尔等缥缈一脉七星抱月?愚蠢,狂妄!”
言语之间,黑影手掌一翻,徒然隔空按向玄清诸人所在,只听得“砰砰”得炸响,大片傀军士卒爆体而亡,玄清六人亦被一掌盖压,动弹不得。
嘶——
一切发生在转瞬间,紧接着倒抽冷气之声此起彼伏。
玄门大宗正道金丹,大神通真人,那是何等样的存在?竟在真君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便被镇压!
瞬时,伴随着寒气,一股压抑、交织着绝望的气氛泛滥开来。
云无悲亦在此刻心中大惊,暗忖:都说金丹七境,元婴三阶,一步一登天。可这元婴境真君与金丹境真人之间的差距,竟是如此悬殊!
反掌镇压七位金丹,而不费吹灰之力!
当日兴平城丹阳子大战玄阴两位真君,以及如今玄关之北坟场那十数真君大战,他未曾身临其境,只觉是天地色变,犹胜浩劫。
可当真正的直面这等元婴真君级的存在时,方觉那煌煌天威之浩瀚!
“若无太上玄灵之力加持,自家战力不过是通天云路排位两千余阶罢了,金丹第二境伏矢期的修为比之玄清诸人更是远远不及——”
遥望一眼挣扎徒劳的玄清诸人,云无悲暗叹一声。
“这便是真君之威!”
叹息落地,风云渐起。
阴森的声音遥遥传来,那黑影周身光影蓦然间散去。
只见这位归元剑君伫立云巅,一身宽大而华贵的玄色道袍迎风猎猎。犹若冠玉般的脸庞,棱角分明,双目深邃而锐利。
一眼望去,没有半分魔修之相,反倒是一副得道真仙的模样。
这位真君目中讥讽更浓,视这兴平之北战场血浮屠军团以及数十金丹之修如无物,居高临下的睥睨云无悲,冷笑道。
“先圣有言:万物之生,皆禀元气。元婴之下皆为法,而元婴之上却为元。是以金丹之修称真人,而元婴境却能号真君!”
高山仰止的傲气重霄,归元剑君指尖一亮,旋即华光乍现,倏忽之间变凝聚成一抹极其凝束的元力。
这一团元力微若米粒,内中波动却是浩瀚若海,与金丹之法力天差地别!
云无悲双目一缩,暗暗惊道:“太上玄灵加持之力所凝元力,若与这位真君之元力相比,自家所凝之元涣散疏漏,好似粗布;而这位真君之元,却厚重坚韧恍若钢针!”
思忖之间,远天阴云之巅。
归元剑君指尖元力蓦然喷涌,元力四周云气好似被一股巨力排开。真君再度抬手一点,又是一道挣扎咆哮的虚影自其足下阴云之中钻出,冲入那道森然的元力锋芒之中。
瞬息,比之先前百丈剑光更为浩大的威压,猛然间笼罩在了兴平上空。
聂远、于禁诸人面色惨白,便要冲天护主;地面数十万血浮屠亦骇然失色,偌大的沙场徒然陷入沉寂之中。
哼——
冷哼之声凌霄,黑影不屑的拂袖而下。
滂沱的威压巨力自天际云端坠落,冲非天际的聂远诸人顿时鲜血喷洒,倒卷而回,重重的坠落地面之上。
“气聚则生,气壮则康、气衰则弱,气散则亡。”归元剑君淡淡的开口,再度睥睨云无悲,又道:“尔之元力,华而不实,徒有其表。成而不聚,势衰似亡,肤浅至极!”
话音未落,在场数十万人只见远天玄光一闪,凌空踏虚而立的云无悲顿时被巨力轰击,身形抛飞百丈之遥。
堪堪凝聚的一泓泓元力轰然四散,胸口处大片的腥红侵染了了素白的翻云袍。
而其体内原本逐渐趋于平息的异状,忽然间再度恶化,撕心裂肺的剧痛又复绽开,宛如潮水般一**袭来。
不待云无悲止住抛飞的身形,这位真君又是一声冷笑,收回目光转而俯望地面浩瀚的血色洪流,幽幽的道。
“剑气凌云,而屈迹於万夫之下。笔锋带怒,可摇山岳;剑气重霄,能射斗牛!而空有《西方皇天庚金剑》傍身,却未曾窥得半分剑道真意,愚蠢!”
言语之间,大飞云无悲百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