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殿太虚两仪归元大阵,半月时光,一晃而过。
这半月,云无悲催动骨质小钟,吸收奇异的乳白之气,在经历了近十数日的痛楚煎熬之后,血肉之中白色光点,果然如其所料,再度扩张倍许。
此时内视,体内光点仍旧稀疏零星,却是将其周身骨骼左近血肉全部侵染,肉神之力暴增!
唯一令云无悲苦恼的是——血肉之中白色光点,再度饱和了。
“做人岂能贪得无厌?”
云无悲自嘲一声,便将胸中苦恼悉数抛之脑后,神念一动,便出现在自家厢房之中。
贪狼神庭玄天殿太虚两仪归元大阵之中,六载岁月,外间世界仅仅过去两月时光。云无悲略微舒缓身子,玄纹云袖一挥,屋内尘土不翼而飞。
半盏茶后,云无悲换上崭新的素白翻云袍,推门而出,下一瞬却是怔在当场。
放眼望去,只见满园春色,花影扶疏。
翠绿欲滴的藤蔓遍布院墙,冉冉绿意蔓延至别院穹顶,投下一缕缕清凉与阴影。院中,各色不知名的奇花异草遍地,馥郁芬芳扑面而来。
满目的氤氲之中,一条丈许长宽的小径隐藏在群花翠色之中,蜿蜒径向院门之外。
呼——
深吸一口气,云无悲顿觉舒畅,心旷神怡。
不禁暗暗忖道:这位原飘渺阁百花仙子,名唤百花,果然是名副其实,非同一般。
仅仅数月不见,原本荒败凋敝的院落,竟被此女打理的井井有条,如此,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然而云无悲不知道的是,也就在这数月之间,他云无悲的大名,早已是遍传整个谷中!
当日初临此地,云无悲便被卷入许褚与吕山二人的争斗之中。
话说这吕山,出身缥缈一脉世家,身世算不得显赫,却也非寻常弟子可比。修为更是筑基境大圆满巅峰,距离金丹道业也不过临门一脚罢了。
是以,这名唤吕山的修士,在缥缈一脉众多筑基弟子中,素有威望,攀附之人甚众。
故而当日定居此谷之后,便陆续有数十人前来寻衅滋事。
何奈云无悲自荡云一脉回归之后,便院闭门谢客,更是布下大阵以防宵小。这些前来寻衅滋事之人忌惮听云门规,也不好强闯,只能作罢。
倘若仅此如此,也就罢了。随着时日日久,他这得罪了吕师兄的新入门弟子便会被众人遗忘。
可缥缈一脉筑基山谷之中,常设传法殿。每月均有缥缈群峰长辈,在传法殿之中开坛讲法。但有无故不至者,少不得收到宗门惩戒,以正视听。
无巧不成书,这两月恰也轮到吕氏一位金丹境老祖开坛传法,那吕山便假公进私,暗做手脚。
当是时,这位吕氏金丹真人,言道:“我辈修真之士,当勤勉修持,积跬步以至千里,方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传本尊敕令,今有筑基境弟子云无悲,传法之日无故不至,目无尊长。但念其初犯,本尊便网开一面,罚没其一月供奉灵物,以儆效尤。”
“倘若再犯,必严惩不贷!”
一月时光匆匆而过,待到了再度传法之时,这位吕真人赫然发现——那名唤云无悲的弟子,仍旧没有现身。
心中虽怒,却也不以为意,只言朽木不可雕也。
至于族中后辈吕山一系列推波助澜的手段,他看在眼中,却也不说破。在他想来,他吕氏族人只需没有初犯宗门律令,便自有族中拂照。区区筑基小辈之间的恩怨,根本不入其法眼。
当日传法之后,便赐下敕令一枚,交于吕山,令其转交那名唤云无悲的小辈。
如此一来二去,云无悲的名讳,便在缥缈一脉筑基弟子之中传开了。
。。。
话分两头,身处玄天殿、苦修六载的云无悲,对于外间之事,自然不知。
神念略微一扫,便见东厢房屋门紧闭,百花仙子似在冥思修炼之中。云无悲淡笑一声,闻着满园沁人心脾的芬芳,沿着院中小径,推开院门。
此时,正值晌午。
九天烈日垂下万丈光芒,碧霄之中云海澄清。
山谷之中,无数素衣弟子漫步莺歌燕舞声中,三五成群,好不热闹!这时,恰有几名素衣弟子携手行过云无悲别院之外。
眼见这紧闭了数月的院门,忽然大开,便见云无悲一脸淡笑的行了出来。
如此情景,使得这几人满含愕然,纷纷面面相觑。
“敢问师弟可是唤作云无悲?”
半晌,为首一人反应过来,目光奇异的上下打量云无悲许久,愕然问道。
如此情形,也令云无悲一阵错愕。
微微颔首,正欲询问,便见这几位弟子顷刻便换上一脸的怜悯不屑之色,轻声细语道“这便是吕师叔所言之朽木?”
说着,便径直离去。
“朽木?”
云无悲满腹疑云,喃喃自语一声,只觉一头雾水,不知这几人所言为何。
下一瞬,却见宁静祥和的谷中,蓦然间响起无数窃窃私语之声,旋即便有无数满含怜悯的目光,四下横空而来。
紧接着,传法殿方向几道鬼魅般的人影,几个闪动,须臾便出现在云无悲面前。
云无悲错愕之色不减,只见那日在传法殿之中、那肥头大耳的胖子一马当先,细小的双目之中冷意连连。
在其身后,三人也嘿嘿的冷笑着,上下审视云无悲。
其中一人眼见吕山师兄冷笑不语,当即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讥笑道:“你便是云无悲?啧啧。我缥缈一脉落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