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杨广不问缘由,只是点头。
萧布衣觉得有些奇怪,望了李玄霸一眼,见到他也是望着自己,眼中却是有了忧愁。萧布衣心中有种疑惑,只是因为杨广和宇文述一问一答好像都有了默契般,宇文述要是想给儿子求官,和方士又有什么关系?
方士在萧布衣的印象中。就是那些遵崇神仙思想的人,没事就是炼药召鬼,行气吐纳之流,当然还可能装神弄鬼。危言耸听或者羽化成仙。萧布衣认为成仙无稽,不过皇上多有信的,远来说有秦始皇,如今看来,杨广对这种人也不排斥。
安伽陀走进福顺殿的时候。仙风道骨,三缕长髯颇为飘逸,见到杨广只是稽手,并不下拜。杨广不以为忤,扭头望向宇文述,“宇文爱卿,你找此人上殿是何用意?”
宇文述恭声道:“老臣只想说此流言已非老臣一人知晓,东都早就流传开来,安伽陀,你把所听来的说与圣上听。”
安伽陀微微犹豫下。这才说道:“圣上,如今东都上空妖气弥漫,大街小巷都是妖言流传……”
“到底是何妖言?”杨广有了一丝不耐。
“这妖言只有六个字,那就是,”安伽陀顿了下道:“李氏当为天子!”
他此言一出,萧布衣差点跳了起来,今日他才和李玄霸看了天书,天书就是这六个字,怎么会在东都早就流传开来?自己没有说,李玄霸当然也不会说。难道又出来个天书?
李玄霸脸色微变,见到萧布衣望向自己,满是惊讶,摇头不语。脸色凝重。
谁都知道以杨广的心性,这六个字会带来怎样的一场灾祸,当年隋文帝在时,为了巩固皇位,不知道杀了多少旧臣,从宇文阀被他斩尽杀绝可见一斑。无论哪朝的皇帝。英明还是昏庸,但是遇到威胁王权的时候,都会毫不犹豫的下手扼杀潜在威胁的势力,杨广也是一样!
杨广听到这六个字的时候眼角跳了下,半晌无语,众人都是凛然,知道沉默后就是爆发。
“啪”的一声大响,酒水四溢,杨广已将金樽重重的摔在地上,怒声道:“找董奇峰,司马长安,独孤机过来。”
董奇峰是武侯府中将,掌管昼夜巡察,执捕奸匪的职责,司马长安身为监门府的中将,主要掌管宫中禁卫和东都守卫之事,独孤机却是御卫府的中将,除了供御兵仗外,也负责东都护卫一事。这三人在东都或多或少都是有着护卫的职责,杨广一找就是三人,显然是雷霆震怒。
董奇峰三人忐忑的来了福顺殿,只觉得这个年是过不好了,听到杨广的厉声质问,都是面面相觑。
独孤机人长的瘦弱,和董奇峰年纪差不多大小,浑身上下却是精力弥漫,听到杨广责问,上前说道:“圣上,臣下失察,却是不知道这谣言从何而来?”
杨广冷笑道:“朕知道还用问你们?你们现在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中,董奇峰捉贼不利,到现在都是找不到刺客何人,如今宇文将军都说谣言散布东都,你身为御卫府的中将,居然到现在还是不知?”
独孤机惶惶而立,董奇峰上前一步道:“回圣上,微臣昼夜巡查,也是不知道谣言何处而来,还请圣上明察。如果传播只限于几个人的话,微臣这就去抓来问话。”
宇文述冷哼一声,“董中将,你昼夜巡查,也是发生了刺杀李柱国一事,可见你的巡查也是有限。”
董奇峰苦着脸不敢多言,司马长安身材颀长,人在中年,缓步走上前道:“回圣上,微臣倒是听闻了这个流言,而且有传播泛滥之势。”
众人都是一愣,杨广沉声道:“看起来还是司马爱卿忠心耿耿,可你既然知道有流言传播,为何隐而不报?”
司马长安不慌不忙道:“回圣上,愚民多有流言,微臣不是隐瞒不报,而是怕事事都是烦劳圣上,那非臣下所应做的事情。大隋分工明确,臣下负责东都护卫一事,本以为这是小事,消弭于萌芽之中就好,是以臣下已经抓了散布流言之人,严加拷问,务求追查出源头所在。”
宇文述一旁冷笑道:“这么说源头还是没有查到了?司马中将,你可知道,就是因为你的擅自做主,如今闹的东都人心惶惶?”
杨广摆摆手道:“宇文爱卿,司马所说的也有道理,既然他已经着手,朕就让他追查下去,董奇峰。独孤机,你们二人务要全力协助司马长安追查此事,不得有误,退下吧。”
三中将听令退下。宇文述却是不解道:“圣上,三中将失察之罪可以不治,但我觉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还请圣上勿要对谣言等闲视之。”
“那依你之意呢?”杨广皱眉道。
“老臣只为圣上着想。特意找到方士安伽陀,”宇文述郑重道:“他说此次关系到大隋的命数,绝对不可等闲视之。”
他看起来有些危言耸听,杨广听了也是脸色凝重起来,“安伽陀,你的意下如何?”
“回圣上,我觉得李氏当为天子的口号十分蛊惑人心,难免不让天下李姓者蠢蠢欲动,我这十数日来夜夜观测天象,发现紫微帝星虽是群星环拱。左辅,右弼均有助力,紫微帝星对四杀制化固然不差,可三日之前,帝座之旁突现一妖星,光芒迥乎寻常,甚至有压抑帝星光芒之格,圣上若不小心化解,只怕妖星欺主,难免四杀并照……”
“大胆。你敢诅咒圣上吗?”宇文述急声喝道:“安伽陀,四杀并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