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多面,沉稳的萧布衣也有失去理智的时候,坚强的裴蓓也有脆弱的一面,圆滑的孙少方也有悍不畏死的情形,就算是谨慎的白万山,也有老夫聊发少年狂,大胆向前走的一刻。
或许是鬼迷心窍,或许觉得机不可失,白万山此刻正站在女儿的背后,满意的望着女儿的背影。做人不能总是缩手缩脚,机会很多时候只有一次,错过就是永远的错过,抓住了就是一生的改变,白万山坚定着自己的想法。
白万山觉得自己改变的时候终于到了,一些人不是表面上看的一辈子安于平淡,只是因为没有激情的机会而已,他白万山一直劝导儿子养马没有什么不好,可他内心绝不是想养马一辈子,只是因为养马很妥当,又是多年的积累,他除了养马,不知道做什么好而已。
以他老眼不昏花来看,这个萧大人为人不差,就算女儿和他不成的话,牧场不会有损失,女儿不会有损失,萧大人当然更不会损失什么。可若是事成的话,好处那是数都数不过来。既然是只有好处没有坏事的事情,为什么不尝试一下。白万山认为,很多事情,你做了不见得成功,可是你要是不做,那肯定不会成功!
望着女儿走到了贝培的房间前停下脚步,白万山远远望见暗自焦急,这个惜秋,平时精明稳重,做事果断,怎么这会儿偏偏婆婆妈妈起来。
白惜秋捧着一碗莲子糯米羹,头一回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
她来这里当然不是看贝培,她是来找萧布衣的。
筵席没过,她就忿然离席,只是离开的那一刹,她多少有些后悔,她本来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可是她已经觉得在萧布衣面前很没有面子。父亲居然问都不问她一声,退而求其次的问萧布衣纳妾,看来只要能攀上这门亲的话。这个父亲恨不得把她这个女儿半卖半送的。可当见到父亲后来找上了自己,看到父亲鬓角的白发,白惜秋还是妥协了。
父亲虽然是几个时辰的功夫,考虑却比一辈子还要多。他说及了牧场,说及了女儿的终身大事,说了子建现在一事无成,说不定攀上了萧布衣,可以上京都当个官。他说了很多很多,看起来已经不是冲动,甚至算得上深思熟虑。白惜秋这才发现,这门婚事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内涵,唯独没有的就是,爱情!
自己爱萧大人吗,这其实是个好笑的问题,见到萧大人不过才是半天的功夫,白惜秋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就要尝试和他绑在一起,可她妥协了。多半还是因为她对萧布衣并不讨厌吧。
有的时候,不讨厌或许就是男女间更进一步的前提,白惜秋自嘲的想。无论如何,自己中途离席,都要向萧大人说声对不起的。
她知道萧布衣在贝培的房间,那个小胡子男人,看起来有点讨厌,不明白萧大人为什么和那人交情特别好,白惜秋远远望见窗子的时候,止住了脚步。
现在已是入夜。透过黑幕可以清楚的见到房间里面的亮。透过纱窗,白惜秋见到了她不敢相信的场景,房间内,两人相依相偎。难舍难分。
白惜秋眨眨眼睛,竭力想提醒自己这不过是个幻觉,可凉风一吹提醒了她,这是个事实。
可这,怎么可能?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意味着什么?怪不得萧大人对贝培另眼看待,原来子建偷偷对自己说的断袖居然是真的……
白惜秋身子僵硬。脚步钉子般的钉在地上,不能移动。听到身后花丛中索索作响,心中一动,见到窗子旁的人影已经分开,一个人站了起来,向门口的方向走过来,白惜秋只能退,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场面。
房门‘嘎吱’一声响,白惜秋见到萧布衣望过来,只能停在花丛旁边,自己感觉笑容和纸糊的一样。
萧布衣缓步走过来,“惜秋姑娘有事?”
“没事,没事。”白惜秋有些慌乱,见到萧布衣望着自己手上的托盘,想起来此行的借口目的,“我才知道贝,贝公子身染重病,可惜这附近也找不到什么神医,这是家母煲的莲子糯米羹,能够温暖脾胃,补益中气,如果食欲不佳的话,可以尝试一下的。”
“哦。”萧布衣伸手去接托盘。
“好像有点凉了。”白惜秋有些歉然道。
“无妨,我可以去热热。”萧布衣笑道:“惜秋姑娘,多谢你了。”
以往听到这句惜秋姑娘,白惜秋多少觉得萧大人满是知书达理,这会儿听了,却是说不出的别扭,把托盘塞到萧布衣手上,说了句,“那麻烦萧大人你自己热热吧。”白惜秋交代完事情后,转身就走,没有了什么留念。
对于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她想想都觉得闹心,还有什么可值得留念的。只是转身的那一刻,心中反倒有了轻松,这次什么问题都不会有了,就当是生活的一场插曲好了。
萧布衣拿着托盘,目光扫了花丛一眼,花还没看,只有绿叶,绿叶之下,有个人在猫着。
“花丛有蛇的。” 萧布衣说了一句。
那人如同中箭的兔子跳了出来,回头望到,“哪里,哪里?”
见到萧布衣望着自己,那人终于明白了过来,尴尬笑道:“萧大人,我丢了个东西,这才上花丛中找的,我来这里,不是偷窥,真的不是,萧大人,你要相信我。”
那人赫然就是白子建,他是偷听到父亲和姐姐的谈话,特意过来看看姐姐和萧大人有什么发展,也没有想到萧大人抱着个小胡子。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