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边浓云滚滚,很快聚集如墨,清河,绿树,杂草和帐篷上都被乌云笼罩的分辨不出颜色。
此刻的感觉,如在黑夜。
隋军营寨静寂一片,没有丝毫动静,盗匪大营亦是如此。
除了放哨的盗匪外,大多盗匪还是在梦乡之中。
这几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无上王天天搦战,杨义臣却是避而不战,可隔几天的功夫,杨义臣就会派手下大将出来知会无上王道,明天晨时出来,我会和你作战。每次杨义臣派人出来的时候,无上王营寨中就会军鼓大作,盗匪蜂拥而出,准备迎战。可杨义臣向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让兵将出来转一圈马上回转,搞的盗匪疲于奔命,日久生倦。
赤豹心浮气躁,没有抗住隋军的诱敌之计,身死隋营,见到血腥的屠戮诱杀后,盗匪都是谨慎了很多,也明白了正规军和野战匪的区别。
隋军在杨义臣的调教之下,纪律严明,或许人数不如盗匪,可是集团作战远比盗匪要冷酷无情。除了让杨义臣带兵出来作战,荒野展开激战外,盗匪攻打营寨并没有太多的机会。
‘咚咚咚’鼓声大作起来,众盗匪听到的时候,都是不想起来,夏日炎炎,众人身在野外,早就不堪蚊子蚁虫骚扰,只想趁天凉之时好好睡上一觉。听到鼓声急促,大多盗匪都是抱有一个念头,这次估计又要说明晨再战,这热闹,不看也罢。
只是鼓声越来越急,紧接着就是和天边的雷声混在一起。
柳雄伸了个懒腰,皱眉道:“兄弟们,起来出去看看,这雷声如此响亮,只怕要下雨。”
众兄弟也是搔头,“柳大哥。要是下雨的话,我们就不能在这里睡觉了。”
柳雄认真道:“的确如此,根据我的观察,我们这面比隋军的地势要低。要是下雨,我等不占地利,当要移兵高处才好。”
密急的鼓声加着雷声,柳雄说的意气风发,众匪都道:“柳大哥聪明如斯。我等佩服的五体投地。”
柳雄得意洋洋,还待再说什么,突然感觉到地面有些颤动,愈发的剧烈,众兄弟也是终于发现了这点,面面相觑,突然齐声大叫道:“不好,隋军袭营了!”
‘刺啦’声响,众人的帐篷陡然撕裂,无数长枪透进来。柳雄连滚带爬的躲避,有几个来不及躲闪,已经被长枪刺中,鲜血喷到帐篷四处。
帐篷轰然倒塌,将众匪盖到下面,铁蹄轰隆,从坍塌的帐篷上踏过,惨叫声此起彼伏。
柳雄竭力躲闪,藏身到案几之下,这才幸免于难。可等到掀开帐篷出来的时候,脸色变的惨白,眼前到处都是隋兵纵横,长枪林立。不停的撕裂盗匪的凝聚,满山遍野都是逃命的匪盗。
扭头向无上王的大寨望过去,只以为无上王的内军会出来厮杀,可没有想到那里早就烽烟四起,火光冲天。
无上王的内军向来都是盗匪的主心骨,只因为那里有着最精良的装备。最优秀的人手,最多的战马,可是让柳雄难以置信的是,那里的内军最先溃败!
隋兵冲过,马踏联营,一顶顶的帐篷被掀翻踩平,内军居然和被巨石碾压的青草般,无力抗衡。
隋军进军踏平无上王营寨半数的时候,柳雄已经放弃了无上王诱敌深入的想法,眼下隋军已经势不可当,盗匪能做的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逃命!
柳雄如此想法的时候,盗匪亦是如此。盗匪虽是人众,却是没有组织,没有抵抗,满山遍野的狂奔,等到柳雄侥幸逃命,准备向当初搬运辎重的方向撤离,不由惊呆在当场,远方山谷处黑烟冲天,空中隐约见火星飞舞,那里正是无上王的辎重粮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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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匪溃败,蜂拥向南撤退,隋营大军兵分两路,一路径直去取无上王的主营,另外一路却是驱散闲散盗匪,为前军策应。
策应大军为首一将,镇静自若的指挥,铁塔般马上持槊,督战三军,赫然就是尉迟恭。
见到前军势如破竹般的攻破无上王的营寨,尉迟恭反倒深锁眉头,这次疲兵之计虽是极为成功,可无上王如此轻易被击败总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对。
无上王转战黄河两岸,虽是屡败于张须陀,可却是谁都不敢小瞧的力量。眼下隋兵一到即土崩瓦解,实在是让尉迟恭意料不到。
负责冲营的隋将是杨义臣手下大将段达,这是萧布衣和杨义臣的共同决定的结果。
想到这点的时候,尉迟恭心中有种古怪,他发现萧布衣这次南下回转隐藏着什么,最少给他的感觉是,萧布衣对这次擒拿无上王并没有太大的信心。
可萧布衣还是决定出兵协助杨义臣作战,而且制定了极为周密的计划。
尉迟恭坐镇军中,裴行俨率精锐两千人从通济渠西进发,昼夜行军,绕路而行,直扑无上王军中辎重所在。
按照众人的计划,杨义臣身为主帅,坐镇营中防无上王反袭营,所有的攻打齐头并进,不给无上王手下喘息的机会,就算无上王能有抵抗的能力,裴行俨一把火烧了他的粮草,敌军不战自败。
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不等裴行俨那面消息传来,无上王已经抵抗不住隋军的冲击。
“尉迟将军,段将军说贼寇主力南下向凌风谷方向退却,他已带兵前去追击,还请尉迟将军随后赶到。”一哨兵赶来报信。
尉迟恭皱了下眉头,“请让段将军小心为上,勿要中了敌军的埋伏之计。”
哨兵回转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