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哄而上,按胳膊按腿,已经把窦仲押了过来,窦仲厉声喝骂不已,众亲卫不闻不问,心道窦大人要钱虽然厉害,可眼下这萧布衣要命更是厉害。两害相权取其轻,自然要听从萧布衣的吩咐。
等到了萧布衣近前,望着萧布衣的笑容里带着寒冬腊月的冷意,窦仲也终于软了下来。跪在地上哭腔道:“萧将军,我是奉旨行事,再说从未想过与你为难,你可莫要杀我。你要钱要粮。我给你筹备就好。”
萧布衣笑了起来,用手拍拍他的肩头,“窦大人不用慌张,我这人最喜欢以德服人,从不勉强别人……”
窦仲心中暗骂。你奶奶个以德服人,你全家都在以德服人,你这如果也叫以德服人的话,老子可就是大大的清官,两袖清风,爱民如子了。你小子杀人不眨眼,就算夺命阎王都是难以形容,可眼下身为鱼肉,只能连连点头,“萧将军说的不错。其实萧将军威震黄河两岸,击历山飞破瓦岗那都是万民传诵,听闻朝廷要和萧将军为难,下官也是心有戚戚,只是人微言轻,做不了主,做不了主呀。”
“窦大人弃暗投明,明白事理,实在是可喜可贺,快请上坐。来呀,上香茶。”萧布衣含笑的拉起窦仲,反客为主,让他坐在身边。只是一只手若有意若无意的指着他的小腹。
窦仲也是有点身手。不过这几年都是享福,无法和萧布衣动手。他见到萧布衣只是一抬头,弩箭就射了出来,只觉得萧布衣指到哪里,哪里就是冒出了阵寒意,咳嗽声道:“还不知萧将军有什么吩咐?”
二人方才还是刀剑相见。你死我活,这会亲热的如同穿着一条裤子的铁哥们。
众亲卫都是面面相觑,搞不懂这个年轻人又是什么将军,只是地上那位倒霉鬼还是不停的呻吟,不免和眼下的和平共处大不和谐。
窦仲回头喝道:“还不将这人拉出去。”转头望向萧布衣,变成笑脸,“萧将军有何吩咐尽管来说,下官一定满足。”
萧布衣点点头,满意道:“眼下有两条路给你选,一条是你听从朝廷吩咐,抓我归案,从此升官进爵,贵不可言。”
窦仲慌忙摆手,“萧将军说笑了,这条路下官万万不会走。”
萧布衣笑道:“你既然不走,那在场所有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只能和我一路了。若想反悔,就算我不追究,恐怕张将军和圣上也不容你。”
窦仲暗自叫苦,只能强颜欢笑,“下官心意已决,还请萧将军勿要怀疑。
“那现在只剩下第二条路可走。”萧布衣不急不缓道。
“还请萧将军指出明路。”窦仲赔笑道。
萧布衣环视众人,正色道:“我听闻最近城父人朱粲作乱,危害淮河诸郡的百姓。这朱粲听说以妇孺为军粮,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实在人神共愤。”
众人都是惊凛,窦仲皱眉道:“听说这人自称楼罗王,号令手下十余万,义阳郡不占扼要,兵也不多,勉强自保,虽想和萧将军合力铲除这个朱粲,也只怕有心无力。”
萧布衣淡然道:“兵不在多而在精,窦大人不行,不见得我就不行。”
他说的自高自大,窦仲却只能点头,“萧将军说的极是,想当年萧将军以数千军士破了历山飞十万大军,这朱粲威望远远不及历山飞,若是萧将军出马,当然手到擒来。”
他现在命悬萧布衣之手,只能顺着萧布衣说话,并非真心归附。暗想等到出门后,或纠集兵士,或卷铺盖逃命,跟着萧布衣造反,那还不死路一条?不过听萧布衣对朱粲不满,倒是奇怪,心道你们是盗匪遇到贼,也算是同道中人,怎么会还有瓜葛。难道是因为利益不均,你这才想借隋兵去攻打朱粲?
“不过这朱粲狡猾非常,想抓住他并非容易的事情。”萧布衣皱眉道:“我想除去这一害,可又不得其便。他本来在淮南附近作乱,但是被张将军击溃,如今顺着淮河流窜,如今已经到了襄阳一带。根据我的消息,他正在攻打襄阳,是以这才请窦大人出兵前往襄阳,剿灭盗匪,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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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布衣说的大义凛然,窦仲暗自皱眉,搞不懂萧布衣的用意,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杨广又弃了东都去了江南,隐隐号令不行,诸郡县各自为政。至于朱粲到底是否到了襄阳。他也并不知情,陡然间心中一凛,暗想义阳郡虽小,可和襄阳一水之隔。襄阳城实乃重镇,扼南通北,难道萧布衣准备明里剿匪,暗取襄阳?
虽是想到这点,却是不敢说出。窦仲缓缓起身,“既然萧将军有令,下官当是遵从。不过在义阳郡调兵一事,还要下官亲自出马。”
萧布衣也跟着站起来,拍着他的肩头,含笑道:“我陪窦大人一程。”
他跟随窦仲出了郡守府,众兵卫跟随,才到门口,见到窦仲手下众校尉都是赶到了门前,窦仲心中一喜。不动声色,心道萧布衣就算武功高强,只要自己逃脱他的束缚,这些手下当能抵挡一阵,才想着怎么报警,众校尉已经躬身施礼道:“萧将军!”
窦仲一颗心凉了半截,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发梦。
许玄背叛他也就算了,谁都难免会被人背叛,可眼下这些校尉都是对萧布衣毕恭毕敬,这怎么可能?
这些人入了魔一样。窦仲心口滴血,却还是要挤出笑容,一时间茫然。
萧布衣却是指着一个身材敦厚的年轻人道:“窦大人,可曾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