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回道:“他是个英雄,比我卢老三可强了太多。我想……厉鬼见到他这种英雄慈悲……也会躲避吧。”
突然闻到蹄声响动,老三回转身来,向相反的方向望过去,水灵吓了一跳,也跟着望去,才发现有两人骑马拖着雪橇向这个方向赶来,其中一人正是蝙蝠。
“就在那吧,莫要走近。”老三扬声道。
蝙蝠和另外一个汉子卸下物品。大声道:“老三,我们给你们三个准备了帐篷,十天吃的干粮,还有什么需要?”
老三摇头。“足够了,大哥,你莫要再来了,你来一次,厉鬼就可能有机会上你的身。十天后若是我们没有危险征兆。当会主动去找你们。可我们若是不行了,一把火烧了这里,这里你也就莫要来了。”
蝙蝠站在雪地中,远远的望着老三,雪花晶莹,眼中泪光闪烁,缓缓的跪到地上,“老三,今日兄弟一别,不知能否再见。只求来世再做兄弟。”
他身边的汉子也是跪倒,大声道:“我们永世都是兄弟。”他们显然都知道厉鬼的厉害,也不婆婆妈妈的生离死别。
老三也是跪倒,微笑道:“他奶奶的熊,其实我都多活了这么多年,上次厉鬼没有抓住我,这次看我的命了,你们跑远点,通知蒙陈族,禁止出行。w了。至于来草原的兵士兄弟。还请蝙蝠老大你带好,死一个,我们都无颜向萧大哥交代。”
蝙蝠用力点头,“老三,你放心,我当竭尽所能。”
水灵一旁望着二人看淡生死。不知为何,鼻子酸楚,想要痛哭一场,可到底伤心还是感动,自己却也说不明白。
蝙蝠二人终于策马走远,再不见了踪影,老三这才上前,见到雪橇上准备的东西不少,还有几袋子烈酒,微笑道:“临死前,能痛快的喝上一场也是不冤了。”
远处却有人笑道:“老三,我只知道,怕死求死一定会死,你未战先是气馁,已经输给厉鬼,这可不像你原先的作风。”
水灵回转身去,见到阳光下,萧布衣大踏步的走回来,心中多少有些安宁。老三苦笑道::“这个嘛,其实就算遇到虎豹豺狼,我也能和它斗斗,可偏偏碰到这种摸不着的厉鬼,实在让我有力无处使,老大,烧了那房子了吗?”
萧布衣点头,脸上却有忧色,“我虽烧了房子,却是烧不尽那些老鼠,我只怕……”
他说到这里,欲言又止,他当然明白这种烈性传染病的根源正是老鼠,可饶是他本事通天,也是无能为力。
老三也是叹息,“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做到问心无愧,其余的事情,也管不了许多。可只怕这草原人,又要遭受一场浩劫了。”
二人谈论自然,都少了惊惧,水灵暗自感动,喏喏道:“原来你们对草原人也不是那么憎恶,这番作为却是为了我们草原人着想,那我爹说的可错了。”
“你爹说什么?”老三问道。
水灵说道:“他说中原人一直都对草原人深恶痛绝,我们唯有和你们斗争到底方能有活路。”
“屁话不通。”老三冷笑道:“狼就狼,永远改不了残忍嗜血的本性,想当初启民可汗在时,大隋和草原关系融洽,草原从中原得到了多少的好处?是谁主动挑起征战,是谁又在雁门四十万骑兵南下?都是启民可汗那般,我们这次又何必北上?他要战,我们就战,我们不会拒绝和睦相处,可也从来不畏惧战争。”
水灵不语,萧布衣摇摇头,“老三,先找个地方休息吧,这些事情,又怎么是水灵能够做主。”
老三见到水灵泪眼婆娑,心中一软,暗想萧布衣说的不错,她连自己的婚事都是不能做主,又如何能够阻挡突厥兵南下?
萧布衣拖着雪橇,向靠山的方向行去,到了山脚处,选一处背风的地方扎起了帐篷。
蝙蝠考虑的周到,居然准备了三顶帐篷,老三见到,喃喃道:“不知道厉鬼先上谁的身,事先说好,我若是被厉鬼上身,断然不会再出了帐篷,到时候一把火烧了帐篷,一了百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是望着水灵,显然对她还是并不信任,要想让她立下个誓言。
水灵畏惧的望了二人一眼,又是忍不住的想哭,“若是自己放火烧死自己。我可做不到。”
老三冷声道:“那到时我帮你好了。”
水灵‘哇’的一声哭起来,钻入毡帐之内,幽咽之声不绝于耳,萧布衣叹息道:“老三。你何苦……”说到这里,萧布衣也是摇头,分了食物到三个帐篷内,老三也不吭声,钻到帐篷中。再没有了声息。
一番劳碌后,萧布衣却是坐在帐外,望着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彩变的火红,再到暗红,转瞬没入青暗之中,一颗心也如同沉下去般,叹口气,回转到毡帐运气调息。
草原冬天,出了太阳后。白日暖洋洋的,可到了深夜,却是寒冷非常,萧布衣调息之中,隐约听到水灵的哭声,异常凄凉,却也无可奈何。
第二日清晨的时候,水灵钻出帐篷,大声高呼道:“太阳出来了。”
这句话她这两日喊了两次,可再次喊出的时候。心情却是恍若隔世。第一次出山洞喊着是一种释然,是一种希望,是一种逃脱羁绊的庆幸,可等到她今日喊时。却是透出无限的期盼和眷念。
她一直都是刁蛮任性,或许只有在这时候,才终于明白,原来每天看到日头升起落下也是一件很不容易、又很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