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嗯了声,“药王,我感觉又好了些,你真的神了。”
孙思邈笑笑,艾灸了盏茶的功夫,吩咐萧布衣道:“你且取个火盆来。”
帐篷中火盆倒有,萧布衣却不知道要取火盆做什么,快速取来。放到水灵的身边。
孙思邈放下艾条,手一展,已经拔下了六枚银针,手法快捷非常。他又从水灵肺经下手。从她手上少商穴反上,或点或按,转瞬到了云门中府,如是者数次,水灵突然面色红润。好像又要咳了起来,萧布衣微微心惊,只以为出了差错。
孙思邈却是不慌不忙,伸手拎起水灵,伸掌在她背心的命门、肾俞两处拍了几下,水灵突然咳了声,竟然喷出一口血来。
血带紫色,泛有白沫,到了火盆中,吱吱作响。转瞬变成了飞灰。
萧布衣心中暗凛,知道这口血不知道包含多少病毒,孙思邈原来也明白这些毒东西留不得,这才让他取火盆烧之。
孙思邈让水灵漱口,这才让水灵躺下,微笑道:“暂时无妨了,等明早开始,再服我几付药,过几日红肿就会消退,脸也还和花一样。”
他扶着水灵躺下。又拉过毛毯给她盖上,却是露出来了脸,轻声道:“呼吸要保持通畅,睡一晚。明日起床后就没事了。”
水灵躺着,眼中有着说不出的喜悦,喃喃道:“多谢药王,多谢萧大哥……”
她这一会的功夫,中气十足,就算萧布衣见到。都知道比以前好了很多,不由替她高兴。
孙思邈又是在帐篷内燃着了一炷香,这才和萧布衣退出了毡帐。
萧布衣赞叹道:“药王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孙思邈望了他一眼,微笑道:“萧布衣也是名不虚传,大慈大悲。自知瘟病厉害,却还能舍身在此。”
萧布衣摇摇头,“我留在此处也是无可奈何之举,药王莫要把我高看了。”
“我治病救人不过是医者之心,药王之称愧不敢当,你也莫要太过高看我了。叫我道长就好,说什么药王,总觉得不妥。”孙思邈温和道。
二人互望,都是笑了起来。谈话的功夫,二人已经入了老三的帐篷,不闻老三动静,萧布衣微惊道:“他……怎么昏睡了过去?”
“我点的香有助睡眠,他精神太过紧张,对病情治疗不利。”孙思邈微笑道:“他想必以往经历过瘟疫,这才心有余悸,对瘟疫抵抗能力自然就弱,放松筋骨,我再助他调和内在,治疗起来容易些。”
又帮老三把脉片刻,孙思邈轻声道:“还按方才之法即可。”
老三虽是昏睡,觉察到孙思邈治疗的时候,还是清醒了过来,低低的说声谢谢。
萧布衣为老三解开衣襟,孙思邈这次运针艾灸之时,却是详细的为萧布衣讲解针灸、按摩、艾灸之法,萧布衣听的入神,却是丝毫不觉得难懂。
“太渊穴本是肺经的原穴,穴性属土,土能生金,补中气的能力最强。艾灸一法能温肌散寒、疏风解表,若能对症施法,能生奇效。”
“真有五行吗?”萧布衣突然问,“我总觉得,这厉鬼好像是种微生……很小很小的东西在作怪。”
他以现代的见识,倒不是想和孙思邈争辩,只是想着若能给孙思邈提供点思想,那就是普天幸事了。
孙思邈微笑起来,“真的有五行吗?这个问题倒很难回答,或者更应该说,什么是五行?五行不过是我华夏祖先对这世间的一个定义,将世间万物属性分类而已。我们做的一切,不过是效法天地,循自然之道。你可知道,古人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说法。自然何以亘古不衰?就在于自然二字!天地任自然,无为无造,万物自相治理,人体也是一样,要和自然一般,均衡治理,何来有病之说?你所练易筋经,实乃道家千百年锤炼的养生之法,将自然均衡之功发挥到了极致,这才百病不侵。就和我方才说的一样,你本身是纯阳之体,戾气也好、很小很小的东西也罢……”说到这里的时候,孙思邈笑笑,“它们一样需要生存的环境,你的体内不适合它们生存,它们自然不会停留。可若是泥塘污秽之地,正是它们喜居之地,繁衍生殖,这才引发人的不适。可这并不意味着你诸病不侵,你若是逢劳累之际。体内均衡不稳,就会为病所趁。好在你这几日运功不辍,这才能避免戾气侵入。”
萧布衣隐约明白,点头沉思。
这会的功夫。见到孙思邈已经逆推老三的肺经,萧布衣连忙去找个火盆,孙思邈逆推手太阴肺经数次,老三也是脸色涨红,吐出一口紫色的血后。反倒舒畅了很多。
孙思邈亲力亲为,为老三漱口盖被,丝毫没有什么药王的架子。老三眼角突然流出泪水,低声道:“孙道长,多谢你了。”
孙思邈微笑,轻抚他的额头,“莫要想太多,睡一觉,明日起来的时候,再吃点药修养几天就会好了。”
老三本是条汉子。这刻却是和孩子一般听话,心中激荡,缓缓的闭上双眼。暗想自己得袁岚大恩,无以为报,这才随萧布衣来到草原,可这段时间,又先后得萧布衣、孙思邈救命,倒不知道如何报答了。这两人都有通天彻地之能,自己本事低微,又能做些什么……
孙思邈却又去看了水灵一眼。见到她已然安睡,点点头,来到萧布衣的帐篷中。
他虽是药王,却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