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一旁听到,很是诧异,没有想到自己一人竟然连魏征也是惊动了。
西门楚才慌忙点头道:“魏御史说的极是,下官一时疏漏,实在有负两位大人的厚望。”
“马周其人。狂放不羁,不合礼法,贪酒误事,行事任意妄为。不堪大用!”魏征从马周手上接过了那份卷宗,沉声念道:“想马周衣冠不整,举止不恭,不明为人处世之道,前来应征之际不忘喝酒,得个贪酒误事的评语倒是情有可原。”
马周脖子梗起。涩然道:“这个敝人不敢认同。”
他虽知道眼下对他是个极大的机会,却还是不忘记抗争,也算是性格倔强。
萧布衣微笑道:“马公子或许不认同,可只要魏御史和西门侍郎认同,你就连不认同的机会都没有!”
马周收声,若有所思。
魏征微笑道:“好在还有个认同的梁国公!其实我虽觉得西门侍郎评语公正,可见到马周写的时政文章极佳,倒是觉得此人有才,可又怕这人真的喝酒误事,难免有负梁国公所托。正犹豫的时候,梁国公出了个方法,说带马周考察几日,若真的误事,有才不用也罢!”
马周恍然大悟道:“原来梁国公这几日是对我进行试探?”
萧布衣点头道:“马公子说的不错,你若一日耐不住性子,撇弃孤儿寡母于不顾,我萧布衣都不会在两位大人前给你说一句好话。”
马周心中凛然,微有不满,只觉得这种考察多少有些不信任的嫌疑。萧布衣不理,只是正色道:“两位大人都是怕马周醉酒误事,我就带他从最辛苦的兵士家眷安抚工作做起。七日已过,马周喝酒也喝了数十斤,可事情非但没有耽误,而且进展奇速。我私下询问共事之人,那些人都说了一点,马周此人性格孤僻,生活不拘小节,可大是大非之上不含糊,不误事,虽是书生,和那些孤儿寡母,东都阵亡兵士素不相识,可对他们却是一腔热诚,肝胆相照,此人非但可用,而且应该大用!”
马周听到这里,疑惑不满一扫而空,鼻子微酸,昂起头来,只是眼中却是泪光盈盈,感动莫名。
萧布衣口气一转,“其实我既然委派两位大人负责纳贤,本不该越俎代庖,现在只是说出实情,定夺一事还请两位大人做主。”
魏征望向西门楚才道:“西门侍郎,不知道你有何建议?”
西门楚才久在官场,如何不识相?暗想梁国公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若再争辩,只怕摔死都没有人抬尸,“梁国公明察秋毫,下官佩服的五体投地。下官失察,梁国公纠正,下官感激不尽。马周既然并无喝酒误事之嫌,可毕竟为人处世差的太远,不过此人性格耿直,见识不凡,依下官所见,暂时任他门下省录事,不知道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萧布衣点头道:“西门侍郎量才使用,果然不差。过几日审核之际,西门侍郎当有封赏。只盼以后再接再厉,莫要让我失望。”
西门楚才抹了把冷汗,心中感激。暗想自己失察,萧布衣如此厚待,实在让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原来门下省是隋朝侍奉谏议机关,掌审查政令及封驳诸事。掌管为纳言,下有黄门侍郎、给事郎、录事、通事令史等官。本来纳言是苏威,不过此人已被杨广削职为民,闲赋东都,眼下以黄门侍郎赵长文最大。
录事虽是官职不大,可马周全无背景,竟然一跃为门下省的录事,也可说大隋少有之事。
萧布衣望向马周,“不知道马公子可有异议?”
马周上前施礼道:“马周并无异议,梁国公宽厚待人。实乃明主,马周当竭力效从。”
萧布衣微笑道:“既然如此,剩下的事情就由魏御史和西门侍郎处理,我就先走一步。若有什么事情,可径直去梁公府找我。”
马周知道他言下之意,心中既有振奋,又有惶惶,连连点头。
众人恭送萧布衣出了纳贤馆,萧布衣心中舒畅,直和打了个胜仗一般。
原来他掌管百官后。才知道事务繁多,远远超乎他的想象。管理东都实在不亚于北邙山之战,纳贤馆自从成立以来,轻寒生的传统其实一直没有改变。萧布衣蓄谋这次启用马周,在别人眼中亦是一项大胆举措。
他在小心翼翼的在寒生和士族之间找个平衡,知道却不能操之过急。
可无论如何,等到寒门能真正入主庙堂之际,那才是他大刀阔斧的改造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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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回转梁公府,突然窜出一个人来。一把抱住了萧布衣,大声道:“少……将……梁,你可想死我了。”
萧布衣骇了一跳,却没有闪躲,只因为他见到那人胖胖的身板,赫然就是胖槐!
见到胖槐前来,萧布衣多少有些惊喜道:“胖槐,你怎么到了东都?”胖槐的称呼糅杂了他三个身份,少当家、大将军和梁国公,这小子丝毫不以他的身份为异,或许在他眼中,萧布衣永远都是那个和他喝酒玩乐的少当家!
见到胖槐窜出来,早就有兵卫虎视眈眈只怕他伤了梁国公,见到梁国公并没有斥责,都是知趣的退下去。
胖槐见到萧布衣的笑容,大为振奋,“少当家,你没有变,就算是梁国公也没有变!”
萧布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暖暖,拍了胖槐一巴掌,“你倒是变了很多。”
胖槐忍不住的摸摸脸,“是不是变的和少当家一样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