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商议已定,跟随郎都察杀出外,骑马出了苗寨,绕山而行,循一山谷入了盘龙山。道路崎岖,郎都察杀抿着嘴唇,一言不发。萧布衣暗自皱眉,心道大苗王的三子都对自己深有成见,想要消弭可要花些时日。
在山中弯弯绕绕,等再过一谷的时候,前方豁然开朗,现出一个大湖。
阳光普照,轻风送爽,大湖呈圆形,清澈澄净,微风起,湖面绿波粼粼,泛起点点金光。众人见了,都是心胸一畅。见到大苗王、三司、云水还有骨力耶、丹巴九都在湖的那面,暗想这多半就是月亮湖了。
大苗王让萧布衣只带三名手下,自己这方人亦不多,而且都是苗寨头脑人物,可见他对此行的看重。
秦叔宝见了,心下稍宽,暗想已方虽是四人,不见得落在下风。可想到对方诡异莫测的蛊毒,难免不安。他是早把生死置之度外,但是此行关系重大,算是为天下太平,张将军终其一生,只想实现此愿,他当竭尽所能的尽力。
史大奈却是无知无畏,虽知道什么蛊毒,但暗想问心无愧,小心谨慎,也就不必畏惧。
四人走到大苗王的身边,见到他颤颤巍巍,不由都有了疑惑。月亮湖对面有一高峰耸立,几入云端,想必就是什么望月峰,看大苗王老态龙钟,谁都不认为他能爬的上去。
见四人走近,大苗王深施一礼,转身当先向山峰行去,山路崎岖,有小径通往山顶,但是越行越是陡峭。大苗王虽老,走的亦慢,但是步履坚定,并不要人扶持。虽额头汗水慢慢流淌下来,却从不止步。
萧布衣等人都是心生敬仰。暗想他以苗人之尊,不卑不亢,事事亲为,实在难能可贵。萧布衣又见三司个个脚步轻盈。登山峰并不吃力,暗想这三人不但是用蛊的高手,恐怕身手亦是高明,不由小心戒备。
云水一直跟随在苗王的身边,看似随意。却是小心翼翼的护卫着苗王。而苗王的三子高下立判,郎都察杀脚步沉着,骨力耶不落其后,只有丹巴九气喘吁吁,反倒不如苗王体力充沛。
众人一路默默而行,被望月峰的庄严肃穆所感染,心中渐渐清明。等攀到一半的时候,已到正午时分。
萧布衣见到山峰高耸,暗自皱眉,心道这圣女若真的是住在山巅。行程不到半数,要按照苗王的速度爬上去,只怕要真的到了晚上。可圣女一个人住在这望月峰,也满是寂寞。
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种古怪的念头,只以为大苗王要歇息片刻。没想到前方霍然开朗,现出一块平地。大苗王不再攀爬,却是向前走去,转弯之处,现出个天然的石洞。
萧布衣、秦叔宝二人均想,都说圣女在苗人心目中尊贵无比。大苗王又说要花十日功夫准备,本以为望月峰就是龙潭虎穴,哪里想到过苗人都不见一个。山峰独耸,清风动树。整个望月峰竟然满是寂寞苍凉之意。这样的地方,未免和圣女的身份不符。
想到这里,二人互望一眼,隐约有了疑惑,怀疑这里究竟是否住有圣女。
秦叔宝想到这里的时候,只感觉心头一痛。直如又挨了重重的一击。拳头紧握,几乎咬碎了钢牙。自从他中了七情蛊以来,没一日不受七情蛊的折磨。他本来是忧思极重,愧疚在心,更是受到加倍的折磨。每次痛楚来临,宛若千万虫蚁在血肉中咬噬,这次担忧之下,难免再受七情蛊的反噬,可这一次,又比前些日子来的更猛烈些。
秦叔宝暗自心惊,直觉中感到蛊毒已生变化,抬头望过去,见到云水不经意的望过来,还以一笑。
云水笑容有些僵硬,扭过头去。大苗王却道:“西梁王,圣女就在绝情洞中,还请随我进入一叙。”
萧布衣点头,才要举步,大苗王沉声道:“云水,你留在洞外。”
云水嗯了声,并不反对。大苗王解释道:“西梁王,这里有些禁制,除圣女外,女子不能入内……”
“好像中七情蛊的人也不能入内吧?”云水突然道。
大苗王目光落在秦叔宝的身上,带了分怜悯,“云水说的不错,身中七情蛊之人,亦是不能入绝情洞。”
秦叔宝张嘴想问,转念一想,云水在外,若是真的有变,自己拼命也要捉了她,说不定还能挽回败局,打定主意,秦叔宝道:“那西梁王……我就不进去了。”
本来想让萧布衣小心,转念一想,难免对大苗王不敬,再说萧布衣沉稳干练,远胜旁人,也就不用多此一举。
等到萧布衣和大苗王等人入了绝情洞,秦叔宝只见到洞口黑幽幽的见不到底,忍不住再次担忧,心口剧痛,用手捂住。
“捂不住了。”云水也不下山,捡块山石坐了下来,“喂,我告诉你,你身上的七情蛊越发严重了,你可要当心点。”
“当心什么?”
云水叹息道:“七情蛊一入身体,终生不解,痛苦终生。”
秦叔宝早知道不妙,听到这里,却还是忍不住的心冷。
“你现在后悔了吗?”云水突然问道。
秦叔宝半晌才道:“若再重新选择,我还会请你下蛊。”
云水一怔,望着秦叔宝良久,“你忧思太重,体内正适合七情蛊生长,只是这蛊长的越快,你受到的苦就越多。现在你还是痛楚,可你以后,只怕恨不得将心剜出来,我不是吓你呀。”
秦叔宝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微笑道:“这颗心……早就应该剜出来了。只可惜,我是个懦夫,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