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小窥西梁军。亦不想拿自己兄弟的性命去赌。
身边虽有罗士信、苏定方一干将领,可眼下,除了僵持,并无他法。
萧布衣突然道:“看来长乐王不肯过河一战了?”
窦建德淡淡道:“难道西梁王肯吗?那我倒是欢迎之至。”
萧布衣一笑。“听闻河北军骁勇善战,我当然也是不敢。”河北军听到这里,不由精神一振,暗想天下闻名的西梁王都是如此说法,可算是莫大的荣誉。可欢喜之下,心中又是气馁。心道西梁王本是敌手,自己这般想法,已对他有了畏惧之心。
“既然大伙都不敢过河,这样僵持一天也是无法。”萧布衣微笑道:“双军对垒,如此枯燥,不如来点开胃小菜如何?”
窦建德知道萧布衣诡计多端,皱眉无语。
罗士信却已喝道:“萧布衣,你又有何等无耻的阴谋诡计,尽管使出来,我等一概接下。”
萧布衣淡淡道:“我就算有什么阴谋诡计,还比得上四姓家奴要无耻吗?”
罗士信胸口如受重击,脸色苍白。原来他先后投奔张须陀、杜伏威、李密和窦建德,萧布衣痛骂他四姓家奴,正揭开他心中痛楚。
窦建德不能不说,萧布衣言辞犀利,甚至不逊他的功夫,“若逞口舌之利,不需要这多人马观望,西梁王,不知道你准备做什么小菜?”
萧布衣淡然一笑,“久闻河北军勇猛无敌,个个以一挡十……既然你我不肯开战,不如各退八百步,然后你我各派出二百兵士一战,先玩玩如何?”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多少有些挑衅之意。可这种阵前挑衅,倒是极为公平,只要对手有些血性,由不得对手不接。
河北军闻之大怒,纷纷上前。窦建德这次亲征荥阳,手下勇将甚多。王伏宝、刘黑闼均在东平。眼下以罗士信、苏定方为首。可其余虎将,比如说阮君明、曹康买、王小胡、刘雅、高士达等人,均是极为勇猛。
这些人都是当初追随窦建德,血战薛家军的主力,听萧布衣挑衅,心中怒火高涨,纷纷请战。
萧布衣隔河望见,心中微动。
河北军的确如下山猛虎,可众将士多少有些冲动,这一战就算窦建德不想接下,可河北军绝对不会不接。
他们都是汉子,都很热血,可就是这种热血,才是最大的漏洞。因为英雄,很多都是早死的命!
阮君明当先道:“长乐王,末将请求带人一战。”
窦建德皱下眉头,不等多言,其余将领纷纷道:“末将请战。”
苏定方却是这里最清醒的一人,压低声音道:“长乐王,萧布衣诡计多端,若是以战为名,趁我等后退,攻击我等怎么办?”
窦建德心中微凛,众将还是不明。窦建德却记起古时旧事。淝水之战,秦军紧逼肥水西岸布阵,晋军无法渡河。一代奇才谢玄对秦军激将说,‘置阵逼水。此乃持久之计,非欲速战者也。若移阵少却,使晋兵得渡,以决胜负,不亦善乎?’苻坚为求对决。同意稍退以求决战,没想到晋军趁秦军后撤之际,出奇兵偷袭,又在秦军军中大呼谎言秦军已败,秦军士气低落,结果兵败如山,百万大军,一朝散尽。
萧布衣建议双方撤退,说不准也是用心险恶!
想到这里,窦建德不得不叹这个萧布衣。处处都是机心。
要知道窦建德虽是雄霸河北,并非用兵如神,却是少逢硬战,败薛世雄亦是冒险得之。当初无论碰到张须陀还是杨义臣,河北军均是无法讨好。就算后来遇到罗艺、杨善会二人,因为对手纪律严明,亦是无法取胜,铩羽而归。
窦建德虽求一战,可对西梁军,早有戒心。要知道萧布衣雄霸中原。并非无因,而是一场场硬仗打下来,坚持下来,才有今日的成绩。这半年来。见多了西梁军的铁血,两下相较,窦建德心知肚明,难免忧心忡忡。
罗士信却摇头道:“我等不同,眼下军士齐心,士气如虹。他若来攻。不如将计就计的掩杀,可败西梁军。”
窦建德见群情激奋,不忍拂众人之意,微微点头道:“君明,你选二百兄弟和西梁军一战。”苏定方、罗士信当下悄然退下,已号令手下兵士退后扼住阵脚。窦建德这才扬声道:“西梁王有意,本王奉陪。”
他话音落地,萧布衣喝道:“好!”
二人都是心知肚明,眼下一战,看似人少,却是斗机心、斗士气、斗勇猛。窦建德若用大军对战萧布衣,没有太多的把握。可若说对阵二百兄弟,不信败不了萧布衣。
阮君明领命,众将领均是精神一振,知道阮君明在众将领中,武功高绝,有他领队,当不虞有败。
阮君明已选好了二百勇士,这些人个个都是刀头舔血,身经百战之辈,虎视对岸。
萧布衣圈马回转,喝道:“张济何在?”
张济挺身而出,沉声道:“属下在。”
“本王命你带二百勇士,对决河北勇士,不知可有信心?”萧布衣问道。
张济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属下并无信心必胜,只有信心不辱西梁王使命!”
萧布衣眼露赞赏之意,见河北军已缓缓撤退,贾润甫低声道:“西梁王,河北军退却,我等若趁机而攻,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