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要告辞,李渊招呼道:“建成,蓝关有些拥挤了。”
“是呀。”李建成苦笑道:“那里地势狭隘,已有十万大军,儿臣再加进去,恐怕没有转身之地。”他说的夸张,但也说出了蓝关的窘迫,有时候不见得兵多就管用。如何发挥手上兵力的最大战斗力才是主帅应该考虑的事情。
“你可驻兵灞上,遥望蓝关。”李渊给出建议道:“其实在我看来,十万大军守蓝关,已绰绰有余。你回转救援,不过是暂时安定军心。若是可能,我更希望你这路大军,能用在河东战场!”
“可玄霸不是要领军河东?”李建成不解问。
李渊道:“玄霸和神通两人,只怕分量还不够。其实若依我的计策。萧布衣知你撤兵,又知蓝关坚持,肯定要增兵河东。或许……萧布衣会亲征河东。到时候玄霸、你、加上世民从河北杀回,若能歼灭东都的主力,可挽回败局。”
李建成欣慰道:“原来爹爹早有远谋,孩儿谨遵吩咐!可河北难道就要放弃吗?”
李渊压低了声音,“河北并不会放弃,建成,为父再告诉你个事情,辽东王建武一直都和我们联系。有意出兵。为父已答应他,若能助我击败萧布衣,一统天下后,会划幽州之地与辽东王。”
李建成皱眉道:“父皇,你先借突厥之兵南下,又联系辽东,只怕……”
李渊沉着道:“先一统天下,再论其他。再说幽州可送,到你之时,何尝不可取回来?建成。为父不怕担负骂名,只希望你能继承为父的心愿,一统天下,再伐辽东和突厥。不过……那应该是很远的事情了。至于玄霸。我自有定论,你……莫要和他走的太近。”
李建成感受到父亲的器重,心中叹息,只好道:“建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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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和萧布衣其实都可算是知根知底,他料定萧布衣会兵出河东的时候,萧布衣也的确准备出兵河东。
李靖奇袭出手。连破两关,李建成被迫退回潼关,转援蓝关的消息传到东都后,东都百官百姓一片沸腾。李唐大军压境,东都已数不清多少次被人视为鱼肉,可西梁王如中流砥柱,定海神针般的坐镇,一次又一次的打败敌手的猛攻。
东都可说是在磨难中成长,东都眼前,也是前所未有的团结。
萧布衣得知李靖攻破武关的消息后,心中大喜,马上想到李靖来信所言,‘武关若破,峣关必下,蓝关破易,攻关中难,时因关中稳定,军民一心,唐军虽无险可守,但拼死之下,我军多损兵折将,得不偿失,一战不成,徒挫锐气。不如虎盘蓝关前,对关中则如鲠在喉,且兵临城下,剑指西京,唐军必人心惶惶,无心作战。末将当聚兵蓝关,暂佯攻吸引其主力,阻唐军出援河东,西梁王可集结重兵,河东决胜!河东若胜,关中必破!’
战场中心已悄然转移。
本来三处为战,但因李靖突袭武关,战场马上就移到了河东。
李靖的意思听起来复杂,说起来也简单,那就是眼下关中稳定,奇袭可以,但要打下长安其实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见好就收,不可贪功轻进。既然如此,不如就这么耗着让李渊难受,同时牵扯李唐的兵力,让他们打不得,走不得,而萧布衣却可集结兵力全力取山西,拿下河东,关中地势已成桎梏,那就是瓮中捉鳖之势。
李靖之计,徐世绩拍案叫好,可如何来攻河东,还是让东都考虑的事情。
具体攻打河东之事,李靖并没有给出明确的方案,只说了四个字,随机应变!
徐世绩师从李靖,知道这四个字算是李靖的兵法精要。
李靖讲究后发制人,随机应变,视敌情而制定打击策略,关中具体怎么应对都不清楚,死板的制定计划不如让萧布衣灵活的作战。
徐世绩也明白,李靖这也是给他出的一道题,考考他的能力。展开河东地图,徐世绩沉着道:“眼下要取河东,有三条路可走。我们是重点突破,还是三路齐攻,有待商榷。”
萧布衣摸着下颌硬的如针般的胡子,微笑道:“不着急,古语有言,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多准备、多考虑总不是坏事。”
“李建成已退守潼关,让出潼关前的数百里地域,那眼下的我们的第一条路就是强渡黄河,径攻河东郡。”
萧布衣看着地图道:“此段河道多是崇山峻岭。行军不易,唯一的风陵渡已在潼关左近,若要强攻,四面受攻。自陷死路。”
徐世绩点头,“那第二条路就是从长平攻上党,自古有云,‘得上党而望中原’,我们反其道而行之。若能攻破上党,那取太原已非难事。不过上党地势崎岖,又有绛郡唐兵牵制。李神符分兵两路,裴将军眼下只是坚守长平,深沟高垒,河东是李渊的重中之重,重兵囤积,我们若从上党取太原,或者从沁水击绛县,肯定要受到极强的阻抗。”
萧布衣沉吟道:“这条道虽是艰难。但补给容易。若攻绛郡,只怕仗极为的难打,毕竟那是关中过河的屏障,节省了粮,却损失了兵。”
“不错,如果这两条路都不走,第三条路当然就是兵出河北,从井陉关过太行山杀到太原。眼下恒山郡已被我们占领,井陉关亦已在我军的手上,若走这条路进攻太原。配合李将军研制的破城弩和投石机,毁掉太原城不难!”
徐世绩显然也知道破城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