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战就战,勿用多言!
萧布衣最后说的八个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骨础禄愣在哪里,饶是自负计谋,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太久没有听到过这种回答,咋一听萧布衣的回复,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见到萧布衣缓缓抬起头的时候,骨础禄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坚决的人!在草原,他身为颉利最信任的人,在中原,就连皇帝都要在他面前矮半个身子,这养成他狂傲自大的心理,可今日,他发现萧布衣比他还要狂,比他还要傲!
狂傲要有实力,骨础禄想到这里,又回想起进营时的那种沉寂,不知为何,对眼前这人,已起了畏惧之意。
他准备好的腹稿全然没用,他所谓的坐山观虎斗计谋也根本用不到眼前这人的身上,他以为中原人全部都是卑躬屈膝,可那人坐着,看起来比他站着还要高大!
萧布衣身边没有护卫,可他坐在营中,已如坐拥千军万马。
只有心中没底之人,才会让兵士前呼后拥,真正拥有实力的人,已不需要这些排场衬托。
“你……你知道你在对谁说话?”骨础禄挤出了几个字道。
萧布衣微笑道:“我当然知道,我是在和一条狼,或者是一条自以为是的狼在说话。颉利和你多半想看看我和李渊自相残杀,然后渔翁得利,是以才会让你前来见我?”见到骨础禄嘴角抽搐下,萧布衣道:“今天我说的话,你要记清楚,一字字的向颉利去说。中原江山,不容你等染指!颉利若是听本王之言,回转突厥做他的可汗,还能多活几年,若是执意要参与进来。我只怕他难以活着回去!”
萧布衣微笑着说出这些话,可萧杀之意沛然而出。
骨础禄打了个冷颤,发现自己对此人无能为力。他的狂傲是建立在对手卑微的基础上,但对手比他还要狂傲。对突厥一无所求,他还有什么狂傲的资本?
骨础禄看出形势不对,可并非所有人都有他的眼力。特勒热克听萧布衣侮辱可汗,一声嘶吼,忍不住扑了过去。
可汗在他心目中和天神一样不容亵渎。萧布衣又是他的杀兄仇人。在公在私,他都难以忍耐。
他知道这是西梁军营,可萧布衣只有一人,只要扼杀了萧布衣,他这冒险就值得。
中原不是有句话,叫做擒贼擒王?就算杀不了萧布衣,只要擒住了萧布衣,要冲出去也不是问题。他要让这个不可一世的西梁王看看,真正的勇士是何样子?
他离萧布衣只有丈许的距离。
萧布衣未动,双眸冷冷的望着扑来的特勒热克。骨础禄已大叫道:“住手!”
特勒热克没有住手,他已经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陡然间一股疾风从旁吹来,紧接着一人已站到特勒热克的身前。特勒热克一惊,才发现竟然是领他们进营的张济。
张济一直立在帐篷入口处,让人几乎忽略了他的存在。他离萧布衣比特勒热克要远,可特勒热克一动,他就到了特勒热克的面前。
特勒热克出手,一伸手就抓住了张济的胸口,然后狰狞笑容中。就要把张济摔出去。他这一招百无一失, 甚至曾经将一头牛活活的摔死,他不信张济能挡住他的一双手。
张济没有挡,没有躲。他身后就是西梁王。更不能退!
他只是抬了下手,袖口已钻出一条黑线,缠到了特勒热克的脖子之上。黑线一发就收,带出特勒热克脖子上的一抹红线。
特勒热克眼珠子都快迸出,双手已抓住了张济的衣襟,可已无力为继。他脖子上的红线极为细微。本来肉眼难见,可转瞬的功夫,已越扩越粗。伴随着一声惊天的吼,特勒热克的脖子软软的向后折去,鲜血就要喷涌而出。
原来张济一出手,就活生生的勒断了特勒热克的脖子!
特勒热克死,鲜血将喷未喷之际,张济出刀,一刀划破特勒热克的衣襟,掀开特勒热克的外衣,将他的头颅包住。
张济的动作做的干净利索,在鲜血脏了营帐前,已用衣襟裹住。冷冷的望着骨础禄道:“冒犯西梁王者,死!”
骨础禄血还热,心已冷!
他只觉得张济目光如刀锋一样,从他脖子处刮过,让他脖子上已泛起了一颗颗的冷疙瘩。他这些年来,头一回感觉离死亡如此之近。
“杀你,其实比杀一条狗还容易,可我何必杀你?”萧布衣摆摆手道:“走吧,莫要让我连个传话的人都没有。”
骨础禄脸色铁青,一颗心却‘砰砰’大跳,知道萧布衣绝非大话。在这里,他的生命根本没有任何保障,一言不发的转身出帐,十数个手下还是乖乖的等在外边,相对这里的千军万马,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众人见他只有一人出来,眼中都露出不解之意,可见到骨础禄的狼狈不堪,又没有谁敢询问。
骨础禄一挥手,众人上马出了军营。等离军营颇远,已不虞有忧的时候,骨础禄这才重重的唾了口,放肆骂道:“萧布衣,你等着,你让我好看,我让你难看。”众人纷纷追问帐内的事情,骨础禄如何肯把这丢脸的事情说出,只说特勒热克急于报仇,在营帐内对萧布衣出手,可营帐中数十侍卫,特勒热克如何能敌,终于还是毙命帐中。众人听了,都骂萧布衣的卑鄙无耻,讨好骨础禄,骨础禄没什么洋洋自得,相反,想到萧布衣的一双深邃的眼眸,还有张济的狠辣,不由心中惴惴,只想着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