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9第一更)
巫师的脸色如同淤青的生铁,刚毅的外表不能遮掩脆弱的本质。隐匿帽子下慌张的神色更显阴森,焦急等待着终结的裁决。
掏出被搁浅的信封,撕裂之声更像是在裁剪巫师张皇失措的心脏,可惜拥有魔法幻术的他忘记了拯救自己的咒语。写在纸面上的内容要比繁琐的思维简洁许多,是战是和,仍是留给我一念之间的选择。
“埃米尔先生,看起来你的主人将你命运归属的抉择权转赠给了我,妨碍自然游戏的规则,可以避免过激的不正当竞争,你便是夹在其中的缓冲剂。你的前途现在就捏在自己手中,但对越界力量的把控,值得你深思熟虑一番。”
在巫师面前抖动着符咒,清新脱俗的文字让他看到完成救赎的希望,剩下的便是编造足够诚心的谎言说服我加入他们的阵营。陌生人之间的甜言蜜语,总是带着控制严格的功利性。
“请允许小生破除等级制度下的隔膜,将伯爵当做需要被感化的逃犯。神秘的巫术力量,请赐给小生需要的魔力!”
巫师取出他擅用的道具,洁白无瑕的水晶球面之上倒映出他清晰的影子,指引着寻求真理的迷途。短暂的仪式之后,巫师有些应景的脱虚,躺在地上抽搐着,就差口吐白沫的毒发身亡。看起来他所遵从的异界信仰夺取了他充沛的精力,净化心灵的历程与某些邪教的典礼如出一辙。
“伯爵是否会有一种孤独的郁感呢?寂寞的心结缺少了能够填补的物质。”
巫师酝酿出的狰狞面目更像是在玷污魔力的扭曲价值,我回头看了看正在与小鸟谈心的小伊,发觉当下的这个问题实则是令人哭笑不得的冷笑话。
“不,完全没有呢!”
我傲娇的回答为埃米尔正在蒙受煎炸的心灵涂抹了一层调味的黄油,意外的应答却拆穿了巫师预测未来的异能,不过柔滑的变通力还是令他可以稳固的站住脚跟。
“缺少了黑衣使众星捧月般的追逐,伯爵绚丽多彩的生活或许会缺失某些重要的色调吧!”
埃米尔的提醒让我想到了如影随形的约翰先生,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在我眼前晃悠。从他的口气不难听出,约翰现在应该正置身在一场灭顶之灾的篝火之中,快要煮沸的清水即将蒸发殆尽。
“伯爵离开象城的那一天,驻扎附近的军营护卫队击落了傲慢翱翔的约翰先生,并按照他提供的口供,我们一举歼灭了隐藏在幽暗森林中的黑衣使团,虽然尚未捕获他们的主教,但黑衣使的建制已然近乎瘫痪,近几年再难兴风作浪。”
“你是说被捕的约翰先生出卖了他的组织,并且背叛了自己最后忠诚的人格底线?”
“正是如此,那可是位倔强难嚼的老骨头呢!威逼利诱都无法撬开他的嘴巴,好在护卫队中不乏穷凶极恶的匪徒,没有人能忍受那种变态的刑法,要比直接死亡更加残忍。所以也算是变相的为伯爵服务,彻底摆脱黑衣使创造出的阴霾。如果有下一次约见,约翰先生应该是身着政府衣饰的剿匪情报官,您可以与他促膝长谈,或许也并不介意向您转述他遭受的非人折磨。”
埃米尔的讲述让我意识到这才是奥利斯将军聪慧的阴谋,身体上的心悦诚服要比口头的空泛警告更加有效,当然也是在左右我选择的胁迫。
“剿匪?看起来军阀中的故事要比我了解的更加充满趣味,能够让坚定的意志都只能选择理想的妥协,应该是一种顶级的犯罪手法却被赋予了合法的地位。这便是军政合一的优势所在么?”
约翰先生的遭遇着实让我同情,不可一世的高傲飞行者,终究还是无法逃脱猎人散布的天罗地网。曾经指责不恭敬的宣誓诺言,沦为阶下囚的自己也无法跨越心灵之墙构筑起的障碍,也是他万万不能预料到的结局吧。我松开袖口上的纽带,滑落在地上的匕首砸出浅显的小坑,中和着其中裹含血腥的戾气。
“但也许是与生俱来的孤僻,我更喜欢一个人的独行。解开谜团的唯一真相,便是不能妥协的利益冲突。我也不妨直说,严格的定义下我们是寻找遗物的主权者,而你们是抵御侵略的盗窃者。野心勃勃的奥利斯将军恐怕并不乐意将几何币归还给它的所属国,争锋既然已经无法避免,又为何假惺惺的摆出一副和谈的姿态,欺骗着期待者纠结的情感。”
巫师的神情有些恍惚,骗术达到登峰造极的效果便是如此,也是物极必反的绝对征兆。任何错误的理论,只要稍加反驳,就是加速的土崩瓦解。当然一枝独秀也并非我的本意抉择,只是凌驾信任之上的与虎谋皮,我与奥利斯都无法承担失当重责的顽劣不堪。
“伯爵的意思是放弃了我与您荣辱与共的求生机会咯?”
“自暴自弃并,更不会随意将怨愤迁怒他人。你也不必过分忧虑,但是正如眼前的夕阳,迟早都会被来临的黑暗吞噬,那是阿波罗允许倾慕的偏执。”
黯淡的天际并能持久烘托住太阳红晕的光环,夕阳西下那是无法违背的命理,自然之力也不容许随意践踏。
“请你向奥利斯将军转述我的问候,图兰国的内政外族没有兴趣参与,谁做领袖是人民的选择,我们最多算是获取正义荣耀的帮凶。但属于科伦王朝的产物,还请将军早日归还,否则兵临城下时的被动,如果想用低迷的士气完成最后的反扑,我还是奉劝他早日打消那样的奢望,准备引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