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梢的蝉鸣,似乎要来的提前一些,如果是加油呐喊,我并不介意它们的存在,只是心烦意乱的意志也完全没有头绪。
“吼!终于要迎来暴风雨般的反击,浇灭焦炙的圣火么?”
探出阁楼张望的白也被狂热所感染,变得躁动起来,擦得铮亮的皮靴,就像是准备参加什么高雅的晚会。
松懈废置在公爵庄园敞开的大门之上,却让灰尘都步步惊心的蠕动着;偶尔降落的小鸟,被折断的翅膀不能再次享受蓝天的怀抱,甚至成为新鲜的美味。
“哈?畏缩在龟壳中的公爵,找到了遮风挡雨的最佳器皿,严密的守卫更是无法接近。伯爵,你不是带我来这里看乌龟潜泳的缓慢风景吧!”
搅拌着手中的柠檬水,斯其居然也在同步的效仿。于是憋足一口气,加粗喉咙的振动频率,模仿着斯其平日慢条斯理的样子,
“酸甜的美味,究竟何种滋味才是更加真切的享受呢?单独的一方总是单调到索然无味,均匀的比例又显现的虚诞,万苦丛中一点甜,才能满足挑剔的味蕾。至于坚硬的外壳,既然无法撼动,那就扔进滚烫的沸水,彻底将其扼杀在最信任的闺房之中。”
“千年海龟粗糙的绵糊肥肉,嚼动着没有口感,简直是最糟糕的体验,不过熬制的鲜香汤汁,加上去腥的辛香料,一定是入口即化的抒怀。”
白舔着干燥的双唇,牙齿已经提前在呼响起‘吱吱’的嘈杂战歌,期待中的美味,无法主动逃出尾随的视线。递给他一块切除完整的奶酪,抚慰他饥不择食的耐心。
“额,额...”
“少爷不需要刻意刁难白,他不喜欢上面裹涂的那层奶油,据说是讨厌任何身体机能的分泌物,除了鲜红艳丽的血浆。”
我并没有打算支持因噎废食的挑战,继续端正着手中的盘子,稍微晃动提示着,路过发青的脸颊,慢慢靠近白的嘴边。
“不想试试么?这要比战士之间的决斗容易许多吧!”
“可是,可,”
“拒绝伯爵的代价,恐怕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蹂躏这样的词汇是否已经太过仁慈了。”
紧迫的气氛,完全不像是午后消遣甜点的时间,只是树上翻倍攀升的蝉鸣等级,更加聒噪。
“算了,一点都不风趣的笑话。”
放下手中的碟子,只留下白一个人在袭来的热浪中凌乱着。拥挤的街道上,商贩的叫卖声都被肃穆的公爵宅邸阻断了,驯养野怪的斗兽场。
“望眼欲穿的止步,可望不可即的收割使命,即便是被套上复仇的烙印,却也不能给予遑急的特权。斯其,你有什么变为透明人的隐身方法么?”
“那只是术士使用的障眼法,骗取钱财的畸形渠道,少爷居然也盲目的崇拜迷信,识破之后便无所遁形。那夜的涣散,就像栓在长线上的糕点,跟着我们脚步的节奏,缓缓将我们带向早已匿伏的捕鼠器,然后只要默念着秒钟,便能捕获狡猾的猎物。眼前焕然一新的防御体态,巧夺天工的布局更是掩饰杀机的艺术品。要穿过慎密的层层关卡,也只有透明人可以做到好发无损吧!”
“那可不一定,死神的脚步也是悄无声息的哦!”
被变异的熟悉声音诱导后的转身,特拉斯正襟危坐,却狼吞虎咽着桌上的甜点,准备给白的那份也没有逃脱魔掌,瞬间消化在大量分泌的胃液之中。
“看起来你的棺材生意并没有受到追捧呢!一路上食不果腹的体验,居然没有使饥饿的幼虫吞噬掉作为病原体的宿主,还真是令人羡慕的融洽相处呢!”
“我...唔唔唔...”
特拉斯含糊表述着旅途的艰辛,当然或许是某种炫耀的领略,然后伴随最后终结的茶点,一同咽下。
“黑?你怎么也沦为丧家之犬了?”
摆弄过后的头发,却是更加散乱的发型,白皱着眉头看着特拉斯,那是比看待斯其更加温柔的眼神。
“啊呀,离别时的雨恨云愁,久别重逢的热泪盈眶,是哀愁还是惋惜?”
“既然都无法榨取眼泪的价值,为什么不省略掉惺惺作态的逢场作戏呢?繁琐的工序就是在轻慢观众的消费。特拉斯先生,看起来你和这位白先生算是具有万千羁绊的故交吧!”
“白?”
特拉斯揉了揉涌在喉咙上的熔浆,制止了可能会并不宏伟的喷发,一旁的白则不屑一顾的清理着指甲中的污垢。
“这位‘黑’先生可算是我最理想的搭档与雇主呢!我只要跟在他的身后,便能愉快的售卖棺材,却也成为了灾祸死神的污主,从此被排斥在图兰国的领域之内,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呢!”
腹黑的锋芒毕露,终归是利益上的不协调冲突,黑与白的较量,本来就没有任何可供失误的容错率。
白莞尔一笑,默不作声抵抗着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
“那么,特拉斯先生,你口中梦幻般的幽灵脚步,又是什么样意识的存在呢?隐瞒天神的障眼法。”
“对啊,但愿你的计谋并不会像你倔强的嘴巴一样软弱无力。”
白补充着我的话语,更多的算是一种并不信任的强调,但并没怀疑的情感包含其中。斯其则站在一旁欣赏着东方升起的袅袅炊烟,完全将讥讽的辩论隔绝在世俗之外。
“过分的关注还真是意外受宠若惊的骄傲,最靠近幽灵的,便是死亡,没有喘息的被动漂移,那是人类无法感知的运行轨道。伯爵,你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