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像多自然似的,可骆宝樱猜测她是为压压自己的傲气。
众人都盯着,包括柳娥她不好推却,笑道:“那我便献丑了。”
坐在瑶琴前,她也露出一双手。
与柳娥相比又有不同的风韵,柳娥的比较娇嫩,像一折就断的花枝,她却柔弱中蕴含着力量,让人遥想起她曾骑在马背上的风姿,那不是一个弱女子可以做到的。她还没弹,姑娘们就已经在暗暗期待。
有片刻的沉寂,悠扬的琴声响起来,直传到岸边。
一曲春日,像暖阳,轻柔的洒落在亭中,在这炎热里,让人向往那个时节前去踏春的日子,鲜衣怒马,驰骋在山野。别人都陶醉,唯独柳娥心头不屑,因她觉得骆宝樱不比自己弹得好,或者说,她发挥的更出色。
可就在这时,岸边传来一道笛声,清越悠扬,像云鹤冲破苍穹般,融入了春日。
骆宝樱手略微一滞,然转瞬间已知道是卫琅听出她在弹琴,也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可她早已是少妇,不用与姑娘们争长短,此时何妨同弹一曲。她手指更是欢快的拨弄琴弦,美妙的乐声如同小溪般从高山流淌下来,连绵不绝。
在这春日里,忽地就多出了一对神仙眷侣,好似能看到他们花前月下,看到他们策马并肩,看到他们共枕而眠,那满满甜蜜的味道充盈在琴声中,笛声中,让众人身临其境,有些姑娘甚至忍不住红了脸,可在心里又不由得憧憬,何时自己能有这样浓烈又深沉的感情。
等到曲子弹完,众人还沉浸其中,有位夫人笑道:“不用说,吹笛的定然是卫大人了。”
卫琅的才情众人有目共睹,当年的状元郎不知道夺去多少姑娘的芳心呢。
骆宝樱脸红了红,但还是落落大方的道:“相公不管是弹琴还是吹笛都比我厉害多了,这曲假使你们觉得弹得好,那一大半都是他的功劳。”
众人都笑起来,道她谦虚。
话题就开始绕着骆宝樱了,柳娥暗恼,原本卫琅不伸手,众人定会拿她与骆宝樱相比,可现在她还有什么风头?可见骆宝樱真是嫁了一个好夫君,年纪轻轻当上阁臣不说,还有这等才华,说起来,这笛子确实吹得不错,便算柳娥心高,也自愧不如。
因这,骆宝樱的那曲春日才格外生动。
也不知那卫琅生得什么样,柳娥听见身边几个姑娘嘀嘀咕咕,心想一早听说他大名,还不曾见过,却是有些好奇。
在凉亭上看完荷花,用过宴席,女眷们便从木桥下来,打算去园子别处看看。
卫恒见卫琅不走,淡淡道:“刚才出了风头,还想在姑娘们面前露脸不成?你是想从中挑个小妾吗?”
而今这些姑娘都晓得他的本事了,卫恒实在没法对他不讨厌。这三弟从江南过来之后就一直是他的克星,偏生还不知道收敛,明明是女眷们聚会,他吹笛子凑什么热闹?两口子不会关起门弹吗?
卫琅挑眉:“我只是一时兴起,至于妾,那是你喜欢的,我这辈子不会负宝樱,你还是关心关心你的未来妻子吧。”
卫恒眉头皱一皱,正待说话,骆宝樱却看到他们,疾步走了过来。
冷淡的叫了声二哥,她便去了卫琅身边,轻声道:“你刚才为何突然吹笛呢,把我吓一跳差点弹错一个音。”
姑娘仰着头,漂亮的好像菱角似的嘴唇挂着甜蜜,虽是责备更像是撒娇,高耸的胸脯抵着男人的胸膛,缠枝梨花呼之欲出。卫恒看一眼喉头忍不住滚动了一下,转过头打算离开,不料目光却被不远处一位姑娘吸引。
生得极是漂亮,眉目如画,清丽可人,一时不由失魂,然而他又多看一眼,整个心就堕入了冰窖。
因柳娥并不在看他。
她在看卫琅。
卫琅一只手正搂着骆宝樱的细腰,微微低下头说话:“刚才那些人有没有羡慕你?”
“你是为这?”骆宝樱手指戳他胸口,撇嘴儿道,“没见过你这样显摆的,什么叫欲盖弥彰你不知道吗?你今儿陪着我弹琴,指不定有些人背地里就说咱们只是做给别人看,不定怎么不合呢。”
卫琅轻声笑起来:“那咱们下回当众吵架好不好?”
越发胡说了,骆宝樱忍不住啐他,扭身道:“我得走了,有几位夫人挺不错,我想着多交几个朋友。”
看她红润的嘴唇像樱桃,诱人可口,他把她往里拉一拉,侧过身挡住她,低头亲吻。
骆宝樱嘟囔道:“害我又得抹口脂。”
他也不理会,亲够了才放开她:“一会儿你得空,来大书房找我。”
满脸的宠溺,让他这样看一眼,浑身都得发软,柳娥一颗心剧烈的跳动着,眼见骆宝樱离开,忙转过身。她现在才知道为何那些人会总提到骆宝樱,因她实在嫁了一个太出众的男人。
不止出众,还对她那么好,在众人面前给足面子。
她叹口气,不知道自己以后可有这样的福气。
卫恒眼睁睁看着她又融入女眷中,一眼都没有瞧他,他脸色不由铁青,想起最初的骆宝樟,也是如此,还有金惠瑞,妹妹曾告诉她,金惠瑞故意在卫琅面前落水,便是要嫁给卫琅。也许她是对的,这世上有他卫恒就不该有卫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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