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财呵呵直笑起来:“不愧是上面来的。”笑了一会儿,就赶紧收住了,压低了声音道,“其实背地里,也有好多人这么说呢!”
章家骠便又问:“当初建楼的时候,县领导都是怎么想的啊?”
韩财双手插在兜里,一面带着我们下楼,一面笑道:“谁知道?好像是有人说,这样气派。还有办公效率也高,各部委办局办点儿事也容易马上协调,不然光是跑来跑去就得浪费不少时间了。”
这么一说,好像也有些道理。
不过我只要一想起章家骠说的“一锅端”三个字,就总觉得拿这理由来说的人,有点儿不靠谱。
“其实我们这办公大楼吧,”韩财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一下,呵呵一笑道,“气派还是真挺气派的。”
我明明感觉到他刚才像是要说点儿别的什么,生生又转回拍马屁了。
周海和章家骠也有同感。
但我们才刚到这儿,跟韩财老同志认识了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人家当然不会什么都跟我们说的。
来日方长。
韩财先把我们领到县公安局刑警队的大办公室略坐了一坐。主要是为了把乔爱梅案件的详细资料拿给我们。他们之前上报到总部的,只是梗概。咱们中国太大了。每天总部不知要收到多少份疑似特殊案件的上报。如果每一份都是详细报告,光是审查就得累死了。更别提还得从成山成海的报告里,筛选出真正的特殊案件。想想眼睛都得瞎。
拿好了资料,韩财就问我们订的是哪家酒店。我们其实也不太了解,都是第一次来青浦县。人家是富豪的后花园嘛,我们仨儿又没一个是富豪。但是我们一说是哪家酒店,韩财便是满脸的惊诧。依照他的性子,应该会多问两句,至少也会捧两句吧,但他并没有多说一个字。看来也是总部事先就沟通过规矩了。
韩财把我们一直送到酒店门口,说好明天早上八点半来接我们,便先走了。
这时,章家骠才微微皱起眉头道:“他们那个县政府办公大楼有点儿怪。”
周海也点头:“嗯。把大家都弄到一块儿,还说什么提高办公效率,”呵呵笑着摇摇头,“没见过这么招摇地把所有目标集中在一起的,保安措施还远远配不上这么豪华的办公大楼。”
我也觉得:“这要是个普通县还一说,青浦县这么富……老百姓说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贼惦记。”
章家骠却愣愣地看了我们一眼:“我刚刚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变成我们愣愣地看着章家骠了。
周海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章家骠又微微地皱起眉头:“那幢楼让我觉得不舒服。那幢楼的‘气’不对。”
经过加强特训以后,我们已经知道了,所谓的气、气场其实就是一种能量散发、辐射出来的东西。不光人有、动物、植物都有,包括一些没有生命迹象的死物。建筑物就是其中很常见的一种。
章家骠是活死人,对这些东西的敏感度一向比我和周海好。虽然有的时候,他感觉不出来的东西,我也能闻出臭味,但相比起他的能力来,我的嗅觉太不够稳定了。而且,怎么运用这个能力,我自己也还在慢慢摸索中。
我忽然想起关于青浦县崛起的那些传闻。其中风水的传闻还是流传甚广的。
“是不是风水的问题?”我问。
章家骠其实也没什么把握,犹豫地道:“也许吧。暂时也没有感觉到特别不舒服。”
周海也没什么好补充的。
风水玄学,我们完全是外行。
周海无所谓地道:“反正我们这次来又不是管人家大楼怎么盖的,还是老是办咱们自己的案子吧。”两手一伸,把我和章家骠一起转个头,一左一右地揽着我们的肩膀,便一起向酒店里走去。
第二天八点半,韩财准时来接我们。一上来就问我们昨晚休息得好不好,早饭吃过了没有。我们也礼貌地跟他寒暄了两句。
我们决定先去看看乔爱梅,跟当事人直接聊聊。韩财告诉我们,因为那两次莫名其妙的事,乔爱梅现在精神很有些紧张,也不敢在自己家里住,暂时跟她闺蜜住在一起。
我们在资料里看过乔爱梅的背景介绍。她原来是青浦县本地人,但是后来在云港市念大学,毕业后还在云港市工作了好几年,所以户口就变成市区的了。这几年看青浦县发展得越来越好,把云港市都盖了下去,便又回到县里找了一份工作,户口一时还没转回来。她父母都留在云港市了,青浦县这边,是她自己租的房。
韩财笑着说:“这事还真挺奇怪的。把个大活人迷晕了,就为了把她毫发无损地搬到状元桥路。你说这到底算拐人,还是算绑架,还是算打劫……好像什么都不算。”
“虽然只是个小姑娘,没多重,但是搬来搬去也不轻松啊!状元桥路距离乔爱梅住的锦花小区有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路程呢!”
“嫌犯肯定得有辆车吧?”
“但是我们查了沿途的监控,愣是没拍到啊。”
周海问:“县里每条路上都有监控吗?”
韩财:“那倒不是,一些小路还是没有。不过,那些小路车子开不过去的呀。”
我不觉也微微挑了一下眉毛。是挺矛盾的。要么就是开车,可是不可能逃过监控。要么就是步行,从小路倒是可以避过监控,可是开车走大道都得半个小时,更何况是得绕着小路步行?
这样就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