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的动静引起了张狡磊的注意,他顿了下身子,朝我们这边回头观察了大概有七八秒之久,然后突然跟兔子一样钻进枯草里急急跑了。
你们压根不知道一位年过七十的老人突然从你面前消失的震撼,他速度快得简直可以跟周怀瑾这种年轻人媲美。
我都来不及提醒周怀瑾身后有一团黑影,他急急拉着我就赶紧朝前追去。
心口上的伤才愈合没多久,我跑步的时候压根发不出声音来。等周怀瑾好不容易停下来后,我这才发现张狡磊已经没了影。我赶紧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黑影幽幽地跟着我们。
我急急扯住周怀瑾,他顺着我的目光一看,下意识地将我往他身边拉了拉。
我们都没开灯,虽然刚才很有可能已经惊动了张狡磊,但按照他对那两具蓝骨的崇敬,既然已经装进了瓷罐,今晚肯定会想办法安葬。
我们跟黑影幽幽地对望了近半分钟,期间我不止一次想要拉着周怀瑾赶紧逃跑。就在周怀瑾也越来越紧张之际,那个黑影突然伸出一条手臂朝我们左前方指去。
心脏都要跳出嘴巴了,我瞄了周怀瑾一眼,天太黑,我压根看不清楚他现在是什么表情。我们前面那片枯草被人为踩出两条路。黑影指的正是其中一条路。
周怀瑾拉紧我的手腕,粗粗地喘了两口气,压低声音道:“伊伊,我们赌一把,就选左边那条路吧。”
“好。”我僵着脖子又回头看了一眼跟着我们的黑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周怀瑾向来小心谨慎,我不明白这一次他为什么会相信身后那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我一直惴惴不安,直到面前出现一个小水潭,有个人影正在潭边晃动,我这才舒了口气。
张狡磊正在挖坑,他选的地方很怪,就在水潭边,他难道不担心水位会上升淹了这个坟?
这次周怀瑾没再躲藏,拉着我就朝张狡磊走过去,还顺便把手电给打开了。
张狡磊像受惊的兔子般,下意识地抱住瓷罐就要走,等看清楚来人是我们后,他缓缓放下瓷罐,冷冷地哼了一声:“我就知道有人跟着我。”
“当初你不也一直跟着我们监视我们吗?”周怀瑾反唇相讥,走到他跟前后不待张狡磊出声责骂就关了手电,转而点了一根蜡烛照亮。
张狡磊不悦地哼哼两声,继续挖坑。
这个老头很古怪,之前那么小心翼翼,现在看到我们来了居然又气定神闲了。我感觉他想防备的并不是我们,应该另有其人。
周怀瑾举着蜡烛在水潭岸边观察了会儿,最后走到张狡磊身边:“这里居然有个天然的阴阳八卦图,你挖的这处正好是其中一处鱼眼吧。”
“算你有点眼力。”
周怀瑾看张狡磊挖得吃力,居然主动上前帮忙。而张狡磊也真的把铁锹给他了。这里除了铁锹还有纸钱纸人等东西,看来他早就计划好了今晚要洗骨葬。
阴阳八卦图像两条往里盘的鱼,而水潭的形状恰好像极了其中一条鱼。水潭与山壁中间这块地则恰好像极了另一条鱼,合在一起正好组成一幅阴阳八卦图。
等张狡磊按照他的程序葬好瓷罐。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他走到水潭边坐下,掏出烟丝和纸,当即卷了一根烟开始抽。他每抽两口都会在吐烟圈的时候轻轻叹口气,我感觉他是在纠结该不该相信我们。
我很讨厌他们之间的这种敌不动我不动,我们时间不多,这样跟他耗下去压根不是办法。最后是我等不及,直接摊了牌:“我们去过圣坛,里面有好几口石棺,其中一口被人打开过。”
周怀瑾倒是没责备我,静静地看张狡磊的反应。
他叹了一口气,将剩下的卷烟扔在了地上,眼睛熠熠发光。亮得极其有神:“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我看向周怀瑾,闭好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捣乱。期间我还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团黑影好像在水潭的另一边站着,洋洋居然在黑影旁边窜上跳下显得很兴奋。
等周怀瑾看过去时,那团黑影立马退进了树丛。
他有些紧张,微微握了下拳头,定睛看向水潭边的老人:“老先生,您是南宗的人吧?”
张狡磊呵呵笑得苍凉,抬头看看天上那轮皎月叹了一口重气:“南宗…;…;已经很多年没人当面跟我提这两个字了,小伙子,我是不是南宗的人跟你想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老先生。您有所不知,伊伊深受‘隔世报’带给她的循环苦难,我们查到现在,发现她的‘隔世报’跟南宗有一定的联系…;…;”周怀瑾没有细说。只把南宗人在公墓里布的局拿出来当成例子举了,“老先生,我说的这些都是实话,希望您能相信我们。”
张狡磊回头盯着我们看了良久。我怕他不相信,忍不住补充道:“公墓里的局是为了封住一只女鬼,那女鬼一直想要我的命,她…;…;”
“不。”张狡磊淡淡地出了声,苍凉的语气里竟然透着疲惫,“当初布那个局不仅仅是为了镇那个女鬼。”
我等了很久都没听他继续说下去,着急得正想出声催促。周怀瑾却赶紧朝我摇了下头。
直到张狡磊仰头仰得脖子累了,沉默才就此打破。他扭扭脖子,转过头来看向我:“女娃子,你的隔世报跟唐家人有什么关系?”
我大惊。他居然知道唐家人!
我赶紧看向周怀瑾,他思量再三,代我回了话:“伊伊之前某一世是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