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斤溜达着回了房里,戏班子的人也拿着银两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了。钟安见状上前对班主开口道:“几位,今日辛苦了,方便的话在府里吃个便饭可好?”
那班主闻言推托了几句,但是钟安极力挽留,最后整个戏班子就在钟府吃了饭。以前在别的人家唱戏的时候,被留下吃饭也是常有的事,所以这伙人也没觉得哪里奇怪。
钟家后堂有个专门聚餐吃饭的地方,房间十分宽敞,装下二十几个人完全没有问题。钟家厨师的水平也是相当的不错,钟安又是个说话圆滑十分善于交际的,所以这顿饭吃的是宾主尽欢。
钟安手里拿着酒杯,给那班主敬酒,“今天真是辛苦各位了。”
班主赶紧端起酒杯,“不会不会,倒是今天一开始的表演还让小姐不满意,让我们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啊。”
钟安闻言,扑哧一声乐了,接着就用一种饱含深意的眼神看着端着酒杯的班主,轻轻凑过去在他耳边说道,“之所以辛苦不就是因为这小祖宗么!我们家这小姐平日里骄纵任性飞扬跋扈惯了,我懂你们的不容易。”说完一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干了。
班主听他说完也没敢附和,只是讪笑着开口道:“我看着小姐聪明伶俐,实在是少有的天之骄女,有些特别也是正常的。”
钟安又倒了一杯酒,面上满是不屑,他又凑得更近,低声说道,“呵,这天之骄女自然不知道我们这种凡人的苦楚了,在他们的眼里我们这样的就是奴才就是走狗,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班主见他有些喝醉了,就开口劝道,“也没那么糟,最起码兄弟你现在生活安定,不像是我还要四处漂泊混口饭吃,日子过得更加不容易。”
钟安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满面愁苦,感觉已经醉了,他盯着班主又开口道:“哎……我也是照不保朝夕,前几日因为得罪了小姐,说不定哪天就要卷铺盖走人了,到时候就真是活不下去了。”
正说着呢,门外忽然进来一个小厮,这小厮走到钟安面前低声说了几句,钟安一听皱着眉头开口道:“没见着我正喝酒呢么?库银就放到账房里,等明日再说,你在钟家这么久,到底会不会办事儿?”
那小厮见他大声的嚷嚷就满脸的尴尬,赶忙轻声劝道:“钟叔,库银的事儿可不得宣扬。”
钟安听了好像也明白了,他转回头看班主,就见那班主正专心致志的喝着瓷碗中的老鸭汤,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般,才转回身不耐烦的对小厮说:“就按我说的办,下去吧,下去吧。”
那小厮只好躬身行礼退下。
钟安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都喝了,然后叹了口气,“这钟家的买卖虽然都是我在操持着,可是我总觉得日子过得没什么滋味,我年纪也大了,也是时候离开了啊。”
“怎么会呢,您还年轻着呢,日子过得也算是不错的,可别钻了牛角尖。”班主一直在旁边听着,时不时的还附和几句。面色看上去有些尴尬,但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满眼的算计。
等酒足饭饱之后,钟安摇摇晃晃的送他们到了钟府的大门口,钟安拍了拍班主的肩膀,满脸醉意笑眯眯的开口道:“我与老兄你也算是投缘,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今天就不远送了,我要回去睡个午觉。”
班主闻言,一脸感恩戴德的表情,对他拱手施礼,“那真是谢过了。”
钟安见状摆摆手笑了笑,转回身回了府里。
这伙人也离开了钟府,打算回荣秀巷子,这一路上班主一直沉着脸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上次虞钺和包芷暗探时碰见的姑娘走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阿公,你还生气呢?”
班主闻言摇了摇头,毫不在乎的开口说道:“不过是个被爹妈宠坏了的任性女娃娃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在想别的事情。”
那姑娘却有些不忿,阴沉着脸说道:“我看那女孩真是欺人太甚,要不是怕得罪她惹出事端,我真想上前撕烂她的嘴。”
旁边的年轻人闻言也应和着点头,班主见他们一个个不服不忿的,就嗤笑了一声:“白天的买卖就是低三下四伺候人的活计,你们有银子赚还嫌赚钱的姿势折辱人折腾人,这样的话你们还是趁早离了我的戏班子,我们这庙小,供不起你们这种大佛。”
这几人人听了也没敢继续吱声,都低着头不敢言语了。
等回到荣秀巷子的宅院,班主又坐在院子里沈着脸思索着什么,旁边的人也不敢说话,四周安安静静的。又过了一会,这班主忽然开口:“成安,一会你去刚才的钟家打探一下情况,找找账房的位置。”
叫成安的男子听了有些疑惑,犹豫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可是阿公你不说这几天的风声紧,不能开活儿么?”
这班主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我看那钟家上下也没有主心骨,那个管家一看就是个软蛋,也不怎么精明,似乎随时准备捞钱跑路。那个所谓的小姐还是个奶娃娃,更是没有丝毫用处。最重要的是这钟家家大业大,光那女娃给的赏钱就数额不小,我们要是黑了他的账房,那估计好久都不用开张了。大不了咱们干完这一票马上走人,没什么大事。”
旁边的人听了都赶紧附和,今天在钟家受了一肚子的气,现在正是没处发泄的时候,如今有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那个叫成安的青年有些兴奋地站起身,转身又偷偷地回了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