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是众人羡慕的伯府姨娘,明明已经不是那个弱小的小女孩,却还是那么弱,还是保护不了娘……
苏姨娘握紧了双手,保养良好的指甲陷进肉里。
“对了,”像是想起什么,沈文密又说道,“姥姥到底为什么要去那院子?还诓那小傻子出来……难道是……”他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即就变得很难看。
苏姨娘原本惨白的脸色泛起了红。
不是羞涩的红,而是羞耻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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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夫人,”绿袖满脸好奇,“刘妈妈到底为什么要诓小姐出去啊?”
一夜未睡,又经过方才那场闹哄哄的戏码,宜生身心俱疲,只紧紧抱着七月,脸上连表情都懒得做,但听到绿袖的这句话,她脸上却立刻现出极度讽刺的笑。
“很可笑的原因。”
绿袖眨眨眼。
宜生看着七月,或者说看着七月的一身穿戴和手中的玩物。
发上是上好南珠攒成的发簪,颈间是纯金足赤的项圈,手腕上玉镯叮咚作响,腰间佩玉水色温润,就连手上正在把玩的那白玉九连环,也是没一百两银子下不来的东西。
无论伯府还是渠家,都算不得豪奢之家,但是,谁让威远伯少夫人只有一个女儿,且把这个女儿疼到了骨子里呢?又因为这个女儿不言不语,一来不知道应该怎样对她好,二来怀着弥补歉疚的心理,所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穿戴都给她最好的。
更何况,除了亲娘,伯府里还有一个疼七月、愿意为她花钱的。偏偏那人又是个有钱且舍得花钱的主。
所以,虽然七月在父亲祖母跟前不受宠,穿戴却比沈琼霜好上不知多少倍。
满身金玉,却又偏偏是个不受宠不被待见的孩子,那么,趁着无人的时候,让那孩子身上少些东西也没事儿吧?人缺钱缺疯了的时候,胆子总会大一些,更何况,这孩子的母亲软弱好拿捏,且粗心大意,又清高地视金钱为粪土,自个儿女儿身上少了几样东西,只当是贪玩弄丢了,顶多让下人找找,而不会大张旗鼓地追查。
至于问孩子?那是个只会叫“阿娘”的傻子啊!
怎么看,都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什么可笑的原因啊?”绿袖还在眼巴巴等着宜生解释。
宜生反问了绿袖一句:“刘婆子经常勒索小丫头钱财?”
绿袖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脸蛋皱成紧巴巴的一团:“也不是明着勒索,就是暗示我们要讨好她,孝敬她,不然就不给我们好果子吃。”
“那你知道刘婆子为何这样做?”宜生又问。
“贪财呗!”小丫头不屑地撇撇嘴。
宜生点点头,“贪财是其一,但更重要的,她好赌。”
人群却突然又起了喧哗。
“咦,那不是伯府的马车?不知道是府里的哪位?”有人叫道,人群便齐齐往那儿看去。人群外围,一辆马车正向大门驶来。已有熟悉伯府的人认出,赶车的正是伯府的马夫。
“少夫人,怎么办?”红绡脸色苍白地问着。
那妇人似乎想让四周的人都听清似的,声音极大,她们即便不在跟前,却也听了个七七八八。少爷的孩子……不管是私生女还是以前的侍妾所生,对少夫人来说,都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