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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唯一没料到的,是苏姨娘竟然替刘婆子挡了那一脚。
她可不会为苏姨娘的孝心感动,她只觉得,苏姨娘坏了她的计划,还拦着她处罚下人,哪怕这个下人是苏姨娘的亲娘,那也是不该。
看着苏姨娘晕过去,谭氏不屑地啐了一口。
不过,现在这场面也不算坏。
苏姨娘都晕倒了,刘婆子的事儿也好混过去了。刘婆子行事有错,但毕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恶劣后果,反而刘婆子母女俩一个伤一个晕,再不依不饶的,多少会显得宜生得理不饶人。而且,苏姨娘的身份摆在那里,宜生若是继续纠缠,不论事实如何,外人看到的,很可能就只是“大妇偏狭善妒,容不下妾室”。毕竟很多时候,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所以,如果她这个儿媳还想要贤良的名声,就该知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最好。
不然的话,她可不介意败坏败坏自个儿儿媳的名声。
想到这里,谭氏就立刻吩咐起来,让去请大夫的请大夫,抬人的抬人。
完全没有询问宜生的意思。
然而,即便宜生不出声,也有人不想让她这么顺利地带走苏姨娘母女俩。
“哎,这怎么就走了啊?刘婆子的事儿可还没完呢。这刘婆子到底是何居心,居然打着二姑娘的名头诓大姑娘出来,她一个奴才这么做有什么好处?我看啊,指不定是后面有什么人指使!不行,得审出这个人,不然我可安不了心!”二夫人聂氏拧着眉,一脸担忧地说道。
谭氏心中恼怒不已,勉强压抑住怒气道:“弟妹多想了,刘婆子就是脑子犯浑,能有什么人指使!”
聂氏噗嗤一笑:“我可没多想,倒是大嫂,想必是多想了。不管背后有没有人,审审不就知道了?大嫂何必气恼?”
这话,分明是在说刘婆子是谭氏指使的!
谭氏当即摔了脸子。
她哪里知道刘婆子干嘛诓那小傻子出来?她讨厌那小傻子不假,可要是她想整治那小傻子,还用得着派个奴才扯谎诓骗?她堂堂威远伯夫人,还不屑做这种事儿!聂氏这是明摆着给她找不痛快!
“我气恼?我哪里气恼了?我一辈子行得端坐得正!要审刘婆子是吧?那就审!我倒要看能审出个什么来!”
说罢,就让人将刘婆子绑起来。
这时,宜生却突然说话了。
“娘,刘婆子交给儿媳处置吧。”
她抱着七月,许是因为一夜未睡,声音有些虚弱沙哑,而眼底处,却是真真切切地染上了一层青黑。如此形容,倒让人想起一些她以前的柔弱样子。
“虽然侥幸没有出事,可刘婆子意图对七月不轨是真的,若是不审出个什么来,儿媳实在无法安心。”她的话并不咄咄逼人,反而是以往一贯的温柔如水,仿佛方才用镇纸砸人、命令丫鬟打人,甚至公然给谭氏吃瘪的不是她一样。
配上那虚弱沙哑的声音和眼底的青黑,只让人觉得是个柔弱但却想保护女儿的母亲。
刘婆子究竟要做什么,是不是要对七月不轨,这一点之前没有人点出,但是,现在有人点出了,点出之人还是疑似受害者的母亲。
人们喜欢津津乐道大妇欺压妾室的戏码,但同样相信为母则强。
聂氏立即帮腔:“是啊是啊,我看这事儿交给轩哥儿媳妇最好,保准能审出个一二三四来。”
威远伯府东西二府不和,聂氏和谭氏这对妯娌更是别了几十年苗头,如今有机会下谭氏的脸,聂氏自然不遗余力。
可是,她这帮腔却无异于火上浇油。若是谭氏原本还有点可能会将刘婆子交给宜生处置,聂氏这么一说,就算是为了跟聂氏别苗头,谭氏也不会让宜生如愿了。而且,谭氏固然知道自己没指使刘婆子做什么,但她自个儿知道还不行,以己度人,她觉得若是把刘婆子交给了宜生,那就是给了宜生屈打成招的机会。
所以,绝对不能把刘婆子交出去!
“哼,我自个儿的奴才我自个儿管教,就不劳弟妹费心了。刘婆子犯了大错,死不足惜,只要审清楚了,打杀还是发卖,我绝无二话!”
说罢,也不管其余人的反应,径自带着一群丫鬟仆妇浩浩荡荡而去,自然,是带着苏姨娘母女的。沈文密和沈琼霜哭哭啼啼地跟在后面,沈文密只用袖子掩面,似乎在小声呜咽,沈琼霜却是在临走时,回头狠狠瞪了宜生一眼。
“唉,真是没趣儿!”聂氏一甩帕子,满脸不屑。
说罢,有些奇怪地瞅了宜生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了句:“宣哥儿媳妇今儿倒是有些不一样了。要我说,你以前的性子也太软和了,怪不得连刘婆子那种货色都敢蹬鼻子上脸,居然敢来你院子里撒泼。以后啊——就得这样。”
她自然是希望宜生以后都这样。以往的威远伯府少夫人太过温和顺从,对婆母的刁难更是以忍让为先,让聂氏根本找不着机会看笑话。可今天,这个软和地面团儿似的人,居然敢明里暗里地顶撞谭氏了?
即便最后没能让谭氏下不来台,聂氏也高兴地很。
若是以后再多些这样看热闹的机会,她会更高兴。
宜生淡笑施礼:“婶婶说的是。”
聂氏挑了挑眉,似乎是惊讶于宜生的回应,不过,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微微点了点头,便带着儿媳李氏和一众丫鬟离去。
院子复又空空荡荡,除了抱着七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