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XT下书>青春校园>嫡妻不贤>58|3.25

原本喧嚣热闹的校场此时空无一人,风声呼啸着穿过宽阔的校场,将几片落叶吹地不停打旋儿,发出呜呜的声音。

离得有些远,宜生只看得到擂台上那个大铁笼子还在,里面那个浑身脏污的人已经坐了起来,背对着她倚在铁笼子上,而铁笼周围,并没有看守的人。

宜生疑惑地睁大了眼。

“少夫人?”绿袖疑惑地问了句。

藏在袖子里的手握了握,宜生吩咐绿袖:“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去就回。”

绿袖不明所以,但却没有再问,只懵懵懂懂地点了头,然后便老老实实在站在路口把风。

宜生已经朝铁笼子走去。

她的脚步很轻,穿的又是柔软的绸缎绣花鞋,脚步落在干净平坦的校场地面上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但是,当她逐渐靠近时,笼子里的男人还是迅速抬起了头。

没有人群阻隔,没有喧嚣干扰,宜生终于有机会仔仔细细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倚在笼子上,显然正在试图自己给自己处理伤口,只是他动作非常缓慢,每完成一个动作,都像是完成了一项极艰难地任务般隐婚总裁,爱你上瘾。

他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疗伤工具,只能撕下破烂成缕的衣衫,将其捆扎在几个还在流血的部位。因为受伤的地方太多,他撕下的布料自然也更多,整个袖子和上身的下摆都被撕掉包扎,因此裸/露出了更多皮肤。

那些皮肤,比宜生之前看到的更惨不忍睹。

察觉到有人靠近,他立刻停下了包扎的动作,抬起了头,目光从下往上看向来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绣花鞋,玫红的底儿,上面用银线绣着茜草纹。鞋子是最普通的样式,鞋头圆润,鞋身妥帖地顺着脚面的弧度起伏,一路蜿蜒直至脚踝,最后没入堆叠的裙纱之中,没露出半点不妥。

再往上,则是一条缃色裙子和雪青色小袄,都是非常好的薄纱衣料,柔软、干净、一尘不忍,如云一般裹在女子同样柔软的身上。

看到这身衣服,男人的目光闪动了两下,抬头看向来人的脸。

宜生的目光便跟他这么直直地撞在了一起。

出乎意料的,他的目光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充满警惕和凶恶,反而十分平静,像一潭古井水,丝毫不起波澜,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宜生看着他,感觉自己就像看着一块石头,一棵树,一个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物件儿。

眼前的人仿佛只剩一个躯壳,里面的灵魂已经被抽离。

仅从目光和表情来看,她甚至以为他根本没认出自己,没认出自己就是之前阻止了他双腿被废的人。

她又上前走了两步。

他依旧无动于衷。

宜生忽然笑了笑。

这下,他终于有了些反应――他的睫毛迅速颤动了几下,随即便又立刻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不过,这就已经够了。

他的睫毛很长,还带着微微弯曲的弧度,看上去很柔软。哪怕睫毛上还沾着污血,哪怕脸上刀疤纵横,这长长翘曲的睫毛,却让他平白显得有几分少年气。

事实上,他也的确不大。宜生想着。

十七岁孤身一人从广州北上京城,刺杀失败后被囚五年,到如今,也才不过二十二岁而已。

二十二岁,比她小了整整七岁啊。

可是,却有着她前世今生都不曾有过的勇气和决断。

“那些看守的人呢?”宜生突然出声问道。

她的声音很平和,既没有好奇,也没有怜悯,只是单纯地问了一句话,像是随口而出一样。

他抬眼看她,半晌没有说话,就在宜生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张口了,声音沙哑紧绷,像是几天都没有喝水了一样。

“走了。”

简简单单两个字,就像两块儿金属摩擦,沙哑尖锐地令人忍不住想捂住耳朵。

像是没有注意到这难听的声音,宜生继续追问:“怎么走的?为什么会走?”

虽然他看上去根本逃不掉的样子,但一个守着的人都没有,似乎也太不正常无限怪物训练营。

“被叫走。”他又开口,“打架。”

然后,嘴巴便像是阖上的蚌壳,怎么都不再开口。

宜生也没有再追问。

她的目光在锁住铁笼的一排大锁上逡巡了片刻。是的,一排锁而不是一把锁,可能是怕决斗时猛兽的力气撞开铁笼,陈家在铁笼子上上了足足四把锁,从上至下排成一排,每把锁都有成人的两个拳头大,锁身黑黢黢的,布满斑驳的锈迹和血迹。

那绝不是她随便能打开的。

目光从那排锁上移开,宜生又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转身。

绿袖正在路口站着笔直直地,像根标枪一样,一看她走过来,便高兴地招起了手。

宜生笑笑,快走几步,与绿袖汇合。

看着那双茜草纹玫红绣花鞋逐渐远出视线,最终完全消失不见,虎奴垂下了眼眸,然后便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艰难地收拾清理着伤口。

***

只往前又走过一个路口,宜生便听到前面隐约传来哭爹喊娘的声音。

“沈三你别嚣张!小爷告诉你,今儿你打了我的人,明儿我就让你在京城混不――哇!你打我!”陈二正中气十足地叫嚣着,然而很快就也跟着其他人一样哭喊起来。

宜生停下脚步,透过一丛竹子看过去,就见致远斋的门口一片混乱。陈二和他身边的几个公子哥儿都在,还有他们的小厮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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