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年的车祸是我造成的。是我开车不小心,撞到了你们所乘的那辆面包车,才会发生那样的事故。如果不是那样,你不会受伤。如果不是我带你离开,也许莫修早就找到了你。”
“对不起,蓝桑。其实我并不是你的恩人,而是改变了你的人生,害你无法亲人团聚的仇人……”
后面再没有了。就像是钟嘉年太内疚而无法写下去一样。
这是一封还没有写完的遗书。却已经是能将蓝桑彻底撕碎的遗书。
“啊!——”
一声压抑的撕心裂肺的痛呼,蓝桑扔掉了手里的信纸,紧紧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也用力地捂上了自己的耳朵!好像这样就可以不听不看不想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她怎么会就突然成了莫修的表妹!那个她敬爱一生的男人,怎么就成了改变她人生的仇人!
不可能!绝不可能!
沈文程说的话,又在这时回响在耳边。
“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也不想让钟叔在你心中变成一个坏人,因为他真的很疼爱你……我迟迟没有拿出这封遗书。我知道这也是我的自私,我爱你,蓝桑,我想和你一起,就像从前那样的生活。不管有没有表哥,不管有没有其他的亲人,我想我们两个一起快乐的生活就好。可是,现在,你和莫修竟然……上次来找你,我就想说的,可是被莫修打晕了,之后一直没见到你,然后拖到了今天……蓝桑,不要怕,没有人会知道这段秘密,只要你从莫修的身边离开,只要重新来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怎么会好起来!她爱莫修啊!人离开就可以了断吗?因为知道是兄妹,爱情就可以说放就放吗?怎么可能!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如此戏弄我!戏弄我们!原本以为终于熬出头了,终于可以幸福了,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样的事情!我宁可什么都不知道,宁可什么都不知道啊!既然他们都自私了,为什么不自私到底!为什么到最后还是要让我知道!讨厌!讨厌这一切!】
心痛到歇斯底里地呐喊,一遍又一遍,直到天黑,又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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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没?”一进家门,莫修就给蓝桑一个大大的拥抱,紧紧拥抱住他无时不刻不在思念的小女孩。
“……嗯,”蓝桑也紧紧地抱住他,没让他听出自己嗓音里的哽咽,“想。”
其实也就三天不见。
可这三天,对莫修来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对蓝桑来说,是煎熬、折磨、痛苦的每分每秒。
他们是兄妹,不能是情人。
“让我看看。”莫修把蓝桑抱起来,在她脸上细细查看着。
蓝桑有点不自然地闪躲。
她怕他看出了端倪。
“怎么有点憔悴?”莫修蹙了眉,“你这个样子看上去可不像是在养伤啊。”
“憔悴吗?”蓝桑假装不自知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浅浅地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是因为知道我要回来了,激动得睡不着吗?”莫修嘿嘿地笑,在她的细腰上轻捏了一把,已经抱着她上楼了。
蓝桑笑了笑,没有说话,有点心不在焉。
他回来了。她便可以做那件事。
她必须去证实的一件事!
“小东西,想一个人可是要用实际行动表达的。”
在蓝桑发愣的时候,莫修已经踢开了卧室的房门,把她抱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她不在身边的三天,他可是经常不自禁地回味临走前她的热情,太蚀骨逍魂了。每每想起,都能让他酥麻。
现在回来了,他当然要再亲身好好体验!
“等等……”在被他放在床上的时候,蓝桑终于回过神来,“阿修,等等……”
她推拒着,样子看上去竟有几分惊慌。
“怎么了?”莫修戛然停住,看着她的表情,心里有隐隐的不安。
“不是……”蓝桑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激烈了,赶紧放松下来,轻轻地说,“我的伤口还有点疼,所以……对不起……”
“伤口又疼了?”听到蓝桑的话,莫修紧张地把她抱起来,不顾她的挣扎,还是脱掉了她的外套,检查她背上的伤口。
包扎的纱布上,确实还渗着新鲜的血液。好像是刚刚又被撑开了一样。
“伤口怎么又裂开了?”莫修干脆把整个纱布揭开,果然看到原本应该开始愈合的伤口又有撕裂的痕迹。
“她们是怎么护理你的!”看着她的伤口,莫修不忍怒吼道。
“不关她们的事,”蓝桑连忙摇头,说,“是我自己,我……想试穿一件新衣服,然后不小心……”
她低垂着头,好像做错事的孩子。
其实,是她不敢抬头看莫修。她怕莫修会看到她眼底的心虚和谎言。
伤口是她故意撑开的,是她故意用手指生生地撕裂开的。
明知他们可能就是兄妹,她怎么还可以与他亲密……在一切被证实之前,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暂时逃避着。
她希望,这一切都是误会,是钟嘉年搞错了。而这误会的一切,她也不能让莫修知道。
看着她孩子般的知错表情,莫修忍不住抿唇笑了。
“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你又没对我做错什么,”莫修一边说,一边拿起旁边的外套,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