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得令人心凛,紧缩得瞳孔里,那黑影的轮廓愈发清晰。
高挑得身形,干练清爽的短发,英气的眉宇,轮廓分明的脸庞,原来细看而去,还是能清楚的瞧见他嘴角一颗红痣。
他终于不再感伤,走出了月光的直射,让得庄邪分明也是惊愕到这人穿着乃是一身淡蓝色的宗服风袍,而在那背心上纹绣的“天字”之下伴着一个并不起眼的小字.
“十!”
“十大弟子.。!”庄邪略微有些惊诧。
“还躲着干什么?难道没人告诉你,受人相助至少要来句道谢么?”
他的语气依旧充满了自傲,但听他此言有理,庄邪故才有些尴尬地从草丛中走去,抬手就是一个鞠躬道:“谢师兄出手相助。”
“嗯。”他点了点头,旋即看向草丛之中,英气的眉头忽然蹙了起来,大步朝前走去,拨开丈高的杂草,韦一方平躺在内,胸口之上鲜血翻涌,脸如青釉。
“尸毒。”他轻声说着,然后俯下身去,从怀中取出一斟白玉小瓶,将瓶口的红色小球揪起,里头便飘出一缕缕肉眼清晰可见的白气。
这缕气息似寒似雾,泛着淡淡的圣光缓缓飘入了韦一方的鼻腔之中。但见他身躯微微一阵抽搐之后,双眼也是缓缓张开。
“我.。我。。”
他似要说些什么,但大脑却昏沉得很,丝毫无法掌控自己的麻木的身躯,更是连思考都不能。
庄邪站在那人的身后,不禁也是面露难色:“师兄,他中的可是尸毒?”
“嗯。再过一个时辰,怕是他就要变成灵尸了。”他沉着脸说着,旋即俯向另一旁的颜胖子。
白气飘动而过,颜胖子也在昏睡中苏醒了过来。
那人微跪着身子,一手搭在膝上,静静观察颜胖子许久,淡然道:“这人沾染的尸毒不多,我这雪山灵露倒还能压制,可那位.。。”
庄邪听闻皱起眉头,回想方才的一幕,那灵尸五指深插入他心门之中,怕是尸毒中得极深。
“师兄可有方解毒?”
“没有。他现在只能恢复意识,短时间内不会变化成灵尸,我这雪山灵露只能压制尸毒扩散,无法根除。你等还是速速带他回宗门请七师姐替他根治吧。”那人道。
“七师姐.。”庄邪暗自记下,旋即也是答谢道:“感谢师兄出手相救,还不知师兄姓名.”
他的话才刚刚出口,忽然也是想起来这之前,韦一方就曾提及过,此次的任务,十大弟子中也是会来一人,那人名为..
“张清风。我乃城字门张清风。”
他淡然地说着,旋即站起身来,定睛打量了一番庄邪,道:“你是哪个字门?”
“星河门。”
庄邪直言答他,却不料面前的张清风微微一怔,眉宇间有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变化。
下一刻,他那张看似有些孤傲的脸庞上也是出现了一抹罕见的笑意:“你可认识星河门的唐子钰师姐?”
“子钰师姐?”庄邪垂下了头,他何止是认识,脑海中忽然也是回想起那一日在清池之中,可是连人家的**都一览无遗了!
“这,当然.当然认识了.呵呵。”庄邪笑得很不自然。
张清风见他表情,却无过多的猜疑,脸上的笑容更甚:“她可有在字门内提起过我?”
张清风指着自己,满脸都是期待。
“没,没有.”
他的脸沉了下来:“你说谎!不可能!子钰师妹怎会不提及我呢!”
他似是在和庄邪说,又似自言自语,然后挪了挪嘴:“看你这黄服小辈也不会和子钰师妹亲近到哪去。罢了,我也不在此地耗着了。劝你赶紧将这中尸毒的师弟带回宗门去,怕是放眼江州,能救他的,只有七师姐了。”
他说罢,长袖拂摆,幽然幽然地离开了,一边走着,口中还不停自言自语:“不可能啊.怎么会不提我呢?我如此优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庄邪深吸了口气,旋即将意思逐渐恢复的颜胖子拍醒。
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他肥大的脸上,赘肉连颤三下,颜胖子嗷嗷叫唤着回过神来,眼神涣散地看了看庄邪:“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中尸毒了.。方才若不是.。”庄邪话音截住:“哎,算了,有机会在和你细说,你速速将韦师兄带回宗门疗伤。”
晕晕乎乎之间还未全然清醒的颜胖子,挠了挠头,看了看草堆之中的韦一方,见他神情狰狞,眼睛虽是睁着,可眼中却全无神色。
“韦一方!他.。”颜胖子不敢说下去,即刻便是扛起他的身子,转头看向庄邪:“庄师弟你不随我们一道回去么?”
“不了,我想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庄邪摇着头,旋即望向张清风离去的方向。
“那成,我们宗门内再会。”说着,颜胖子使喝了声,将韦一方沉重的手臂架在身上,即刻往山下赶去。
见得颜胖子与韦一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庄邪目光一沉,即刻转头跟上张清风。
山林间的阴风呼呼地吹着,刺鼻的血腥味在这个深夜格外的浓厚,庄邪脚步加快,隔了不久,便发现前头漫步的张清风。
他的步子永远走得极慢,但却丝毫没有缓下他的移动。隔着远处庄邪叫着他的名字,但他依旧没有回头,似乎沉浸在某种思索当中。
庄邪快步跑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头,他猛地一颤,回过头来,略带一丝埋怨道:“怎么是你?不回宗门去么?”
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