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寒离了他怀抱,望着他深邃的眼睛,想从中寻找出一丝证据,却不可得。
人心隔了肚皮,眼神隔了灵魂。当局者迷,他看不清,看不懂。
三两句安抚下浮云部众人,赵云接过祁寒递来的素布,往颈上按了按,原已沁红的帛料变得更加鲜艳。
祁寒蹙眉盯着,脸色颇不好看。
赵云朝他笑笑:“无碍的,孔神医的金创药,遇血生痂。”
孔莲皮笑肉不笑扯起嘴角,感觉出二人的气氛不同寻常,急忙道:“对对……我这就回营去拿!洒了药粉,很快便会结疤……”话音未落,已拉着丈八何童等人逃也般跑了。
祁寒点头:“嗯,脑袋掉了,也不过才碗大个疤。怕得什么。”
说着眯起眼看向赵云,眸如寒星。
赵云笑了一声,看他一脸的不爽,不掩对自己的关切责备,心情反倒缓霁了几分。
抬手去揉祁寒头顶,被他一闪躲过,赵云顺势便抚上他的额头,脸上笑容一凝。
触手冰凉,底下藏了热意。再看一眼他的穿着,不由越发皱眉。
“还在发热,又跑出来受冻!回去。”
祁寒拿桃花眼剜他,嗤笑:“难得此处有高手对决,武戏精彩,我怎敢不来开开眼?”
赵云却不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冷冷看他一眼,伸手捉了他上马,径往浮云部营帐取暖去了。
心中却想:“可惜没断了他手爪。怎算得精彩?”
……
暖过身来,祁寒心中暗忖,刘备终于忍不住浮出了水面,替他图谋徐州之事,渐有转机。只可惜吕布发了狗儿疯,这郯城是不好呆了,就先随刘备队伍往沛县小住。浮云部却不能带去,比之刘备奸险,吕布可算得上待祁寒仁厚有加了,放在郯城,总比在刘备眼皮子底下安心。
赵云听他所说,自无异议,便各自回去准备行装。
当日午后,果然传出了刘备说服吕布,出借小沛的消息。陈宫劝谏无果,气得整日闭门不出。而高顺却是被刘备送回来的,说是昨夜误伤了他,如今伤势沉重,垂死昏迷。貂蝉回来后,神情沮颓,时时守在高顺床边照顾,令人惊异。
赵云命孔莲去治高顺。又布置了一番浮云部的事宜,这才去见了刘备。
当夜,吕布摆宴,与刘氏兄弟欢饮筵席,祁寒推病不出,陈宫更是没影。翌日早间,刘备诸人奔羽山拔营,自往小沛去了。
吕布醉了一天,待次日醒来,已是黄昏暮鼓。祁寒早已走了,他得知之后,大发雷霆。
本来还想迁怒浮云部众人,可偏偏孔莲又在给高顺治伤。眼见着快咽气了,愣被他救得有了几分人色。
然而这个原因,却显然不足以令吕布不动他们。
至于为何心有顾忌,不肯对这批人马下手,还供给吃喝粮草,旁人不懂,吕布却难以揣着明白装糊涂——
风陵野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