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所历之劫并不在司律上仙的管辖之内,叶澜音不晓得司律上仙是如何搞的鬼,但今日苏绯织理解他又恰巧站在北邙山的云头上总不能是凑巧。叶澜音抬头看了看那劫云,早已是遮天蔽日。她知道司律上仙若和苏绯织又什么不对盘,大抵也是因为她与她织女之间的事情,犹记得自己背上落了司律上仙护短的几鞭子之后,苏绯织还去天后娘娘那儿参了他一本。便是司律上仙公报私仇,也是她连累了苏绯织。叶澜音也横出一剑,指着司律上仙厉声问道:“你是如何动的手脚?!”
司律上仙自始至终都没有将叶澜音一个宣纸里头出来的东西放在眼里,只是轻蔑的哼了一声,只盯着苏绯织并不理她。
苏绯织咬牙道:“他动了小爷我在长生殿中的神机牌!”
长生殿与玄天殿不同,玄天殿中供奉着上古至后古,历来所有有着丰功伟绩的神仙的牌位。而长生殿中,只要是个有品阶的且在凌霄殿前受过封的仙,都能领到一张牌位。仙家的命运容不得肆意窥探,而神机牌的作用很多,其中有一点便是当一个神仙将要历劫,那他的神机牌便会提前一两个时辰或是一两日出现在长生殿中。苏绯织没想到自己的劫难来的这么快,便也没有来得及去长生殿中看一看,结果相比是司律正好瞧见了那面神机牌,然后找了支能够批改命格或勾注生死的判官笔,将原本苏绯织的天劫改成了九天雷劫。
知道这些,叶澜音想要弄死他的心都有了,只是司律方才说了弑仙两个字,那可不是好玩的。弑仙的罪名很重,通常是一命抵一命,然而一命拿去抵了还不够,下场通常都是不如轮回,无得生,也无得死,游离三界,飘荡五行。
眼看苏绯织一双桃花眼像发起狠来的凶猫,急红了眼睛,叶澜音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腕。正色劝慰道:“我知九天玄雷不好过,事已至此,不是还有我吗?你这变故怎么的都是因我而起,大不了你一道我一道的受了。再说……杀了他也不值当,待你天劫过了,我陪你问他讨回来。”
叶澜音的话,叫苏绯织十分感动,然而他无奈的冲她笑笑,天雷还没下来他眼底已然一派视死如归。……我也不知这九天玄雷这个杂碎究竟给了我几道……”
说道杂碎两个字的时候,苏绯织转头就是一脚,抬脚就踹在了司律上仙的肩胛骨。司律上仙紧皱着眉头,想来即便苏绯织如今是受了伤,也是用足了力道。司律上仙抬手试了试嘴角的血,还呵呵对苏绯织笑道:“不多……不多……正好应了九天雷劫的这个九字……”
苏绯织又是一脚过去,然而还没踹到司律上仙就已经因为扯到了手上的筋骨,而疼的龇了龇牙。而这时头顶的雷声隆隆响起,又忽然变得震耳欲聋起来。
苏绯织长叹了一口气,收回他抵在司律上仙脖根子处的骨扇,长衫玉立。他看了看那一片黑紫的劫云,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叶澜音,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苏绯织用一种视死如归却又生无可恋的复杂情绪将叶澜音瞧着,用难得温柔的语气同她讲:“躲是躲不过去了,小爷我向来命硬,如今便也只能指着这命硬了。你回屋里去,莫要与我待在一处。”
叶澜音知道苏绯织这是怕牵连了自己,然而苏绯织何尝又不是被她牵连的。苏绯织转身就要飘下去,叶澜音抬手便拽住了他的衣袖。叶澜音道:“这九天玄雷固然可怕,但我怎么说也有两千年的修为,总是能为你挡上一挡的!”
苏绯织纠正她:“准确的说是一千九百零二年的修为。”
叶澜音执拗道:“那又怎样,我一样是可以替你挡的!”
苏绯织摇头:“别傻了小姑娘,小爷我的修为是你的三倍,全部折进去了若能活着出来还好说,出不来……你当我瑶姬姐姐会放过他么?”说完,他冷眼将站起身慢悠悠弹着身上灰尘的司律看了一眼:“公报私仇……司律上仙怕是也担不起这个罪名吧?”
叶澜音有些着急的冲他吼道:“既然这样我便更不可能放你一个人!你受了伤不说,本身只是快烂木头,你是打算劈焦了给我去烧柴吗!”
司律上仙笑道:“苏主司说的是什么话,哪有人咒自己死的?”
苏绯织哼了一声,只闻那雷声越来越大,他重新望向叶澜音道:“你快回屋子里去,这九天玄雷比不得一般的天雷,上一个五百年你都吓成什么样?快回去,就待在屋子里,不要出来也不许出来!”说完他又冲她笑了笑,那笑容挂在他苍白美丽的脸上,如同暴雨中摇摇欲坠的桃花。苏绯织道:“烧焦了,让你捡去放炉子里给苏越熬药。”
苏绯织的话,前半部分全然是命令的口气,然而说完这些话苏绯织也没有精力去管叶澜音是如何反驳他的,眼见第一道天雷蓄势待发就要往他身上打下来,他一把将袖子从叶澜音手里冲出来尽可能的往外飞,一面抬手将叶澜音所乘的云头推送出去,与自己拉开自认为安全的距离。
苏绯织落到地上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他已经竭力的往远处飞了,尽可能的不要牵连到苏越的屋子和叶澜音种下戌晚花的那些花圃,然而雷劫强大的气场将他硬生生的从云头上给压下来,他甫一站稳,便一瞧着那紫色的光夹像是夹杂着无数幽暗的闪电,已然朝着他的面门劈来。躲是不可能躲过的,苏绯织只得拼尽一身的修为撑开一个结界,然而他如今受了伤,这结界